京城奉天殿内发生的疯狂情形,在关外的瓦剌首领也先是丝毫不知情的,他现在只觉得很烦躁,因为京城内的那帮明朝大臣竟然不理会自己手中的这个皇帝朱祁镇!
一双粗糙的大手抚过珠宝匣子里那一件件玉器,也先心中的怒火更甚,于是他抑制住砸烂那些女人首饰的冲动,恶狠狠地看向一边的喜宁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太师恕罪!”喜宁见也先不悦,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他们说好了给赎金,这些个珠宝玉器……您也都见了……”
“那现在为什么不送了!”也先将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吓得喜宁不由得一哆嗦,“他们的皇帝还在我的手里!”
“太师,中原人向来诡计多端……”喜宁小心瞄着也先的神色,“咱们……可能被骗了。”
“他们竟然敢骗我?我一定要让他们长个教训!”也先说着,便嚯得站起身来,冲营帐外大声喊道,“老二,进来!”
伯颜帖木儿听到也先的喊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一撩帘帐走了进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明廷迟迟不派使者前来,咱们肯定是被他们给骗了!”也先看着伯颜帖木儿愤愤说道,“居庸关战况如何?”
伯颜帖木儿听到也先这样一问,脸上的神情便黯淡下来,“阿剌已经回来了,让他自己说吧!”
伯颜帖木儿语罢,便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将走了进来,只见他目光炯炯,身形魁梧,颌下的胡子已经白了大半,此人便是伯颜帖木儿口中的阿剌了。
阿剌,在也先手下长期担任知院,因此也被人成为“阿剌知院”,追随也先日久,劳苦功高,为也先手下第一大将。
“居庸关没有打下来,将士们都太累了!”阿剌边说边叹了口气,“大汗(指脱脱不花)说得没错……”
“不要找理由!”也先听到阿剌提及脱脱不花,不由得怒气勃发,“脱脱不花凭什么指手画脚?难道他还以为自己仍旧是黄金家族的皇帝?”
也先比他的父亲本事大,脾气也更为暴躁,阿剌心中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与也先顶嘴,只是低下头默默地不说话。
“你不是说京师防备薄弱,有机可乘吗?”也先有些话不好训斥阿剌,便将火发到了喜宁身上,“莫不是你也学那些中原人骗我?”
喜宁听到也先这样指责,连忙躬身解释道,“奴才不敢,只是……京城现在确实没剩下多少人了,大部分都已死于太师之手,撑死了也就几万人,不过若是从外地调军……”
“大哥,咱们现在的人手确实不足……”伯颜帖木儿看得出也先的急迫心态,便在一旁低声劝慰起来,“儿郎们连日作战,死伤不少,现在的可战之士已不足五万。”
也先对于自己这个二弟向来信服,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若是此时退兵,岂不错过了大好时机?”
“大哥,若是明军调来了大量外援,到时候危险的可就是咱们了,还望大哥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