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嫔日日都惦念着那一坛好酒,等了这么久,若再不让她松快松快,那估计这时压抑得更苦,于是便也陪着她一并在石桌前坐下。
好在今日天光正好,二人坐在外头,却也不觉得冷,反倒是披着一身金光,觉得身上渗出了层层暖意,倒是说不出的痛快。
只又看着柳嫔:“你可记得往前我在梨月殿时曾给你看过的一样好东西。”她刻意卖了个关子,不过往前她也把这事给忘到了一边,若不是今日来了柳嫔殿内见到她这一番肆意,估计着也想不起来。
这柳嫔抬眸也扫了秋婉一眼,皱了皱眉:“你要说什么可便说,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今儿个除夕,大家可都得痛快这些。”
她现在只想大大咧咧,倒是尤其厌烦这些猜东猜西的事儿,秋婉听罢,这才笑了:“我可是见着你喝好酒,这才忽然想起,之前我从巫崖州回来的时候,可不还曾酿了两坛酒吗?那会儿算着到了新年除夕的时候,恰好能饮。”
这事儿,秋婉之前都忘了,毕竟这后头接的事也是一桩接着一桩,不过想着呆会儿回去是要问问白荷,估计着也该能开坛了。
却不知做出了个什么水准,毕竟他们也只是摸索着去做,想必和巫崖州那边的竹曲酒还是有些差别。
这柳嫔听罢眼前一亮,却好似忽然想到什么,于是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便了然,到着实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你那竹曲酒可酿的有模有样。”
“这谁知道呢,我又不懂这一些,还不得是请姐姐过去亲自尝尝。”
柳嫔倒是高兴,今儿个除夕,殿内虽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到了宫宴之前所有的事儿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旁的却也不必放在心上,那她接下来的几日倒是有好日子慢慢歇息了。
反正每日在这宫中呆的无趣,可不都能寻了个地方好好乐呵乐呵。
只这么一想着又点点头:“我晓得了,这你呀就是觉得无聊,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给你寻点事做。”
秋婉听罢一面笑着又一面感慨:“倒也不能说是无聊罢了,只不过对于那宫宴。”她说着,又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番的心境,一面既是期待,可一面却又觉得有些寂寥,越是在这样欢庆祥瑞的时刻便总是越容易想到往前所经历的这同样一刻。
想着自己从小到大,过了那么些年,都是在庆国在李怀景的陪伴下,似乎每一年都是无忧无虑的过着,每一个这样的日子都过得尤其喜庆。
可如今到了元国,又怎能让她心中没有感慨,便越是到了这样的日子,思乡情反而更为浓重。
只夜里又有些盼望看到哥哥送来的那些彩戏师,不知他们又能演出怎样的花样?
是否能带着她自己回到往前在庆国的时光,这心中已经走过了万千思绪,秋婉也觉得有些累了,索性不再去猜测,反正也是马上就能看到的事儿,如今想的更多,似乎也没有任何必要。
柳嫔只缓缓起身,携了秋婉一道又往梨月殿去:“走着吧,这话都说起来了,我得去看看那竹曲酒究竟怎么回事儿,也好不枉费你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