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才又转向柳嫔:“事都过去了,既然入宫都许久,这种往事也不会再被翻找出来。”
“话虽这么说,只是我心头仍有疙瘩,这也是我素来不想与任何男人交好的缘由。”
听到这里秋婉才恍然大悟,她原先只以为是这柳嫔性子耿直,看不惯秦幕恩所言所行,却没料她不愿侍寝不愿蒙受圣恩,里头还有这样一桩隐情。
只又听着免不了十分唏嘘,所以大概那桩事之后,柳嫔便对大夫之类有了心结,向来也不肯轻易相信旁人。
“越是大病,越是叫人有可乘之机,我自然不能够再让自己沦落到那般处境。”柳嫔说着,情绪忽然有些激动,反手紧紧的握住秋婉,竟叫她手腕都勒出了几许红痕,只沉声道:“你都懂了,我却也并非造作。”
秋婉听罢,一时间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宫外的寒风犹自无言,倒是吹不散这殿内暖意,她守在柳嫔的身边,却叫对方的心底里也觉出了几分踏实。
“罢了,这不痛快的事儿也没必要多说,白荷的身子可也好了一些,这三十个板子下去怕是这个新岁她都不能好好过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白荷着想。”秋婉气急,又是承诺又是疼惜,瞧着柳嫔如此,心底苦涩莫名。
她知道对方说了这些,却无非还是不想叫了大夫过来,这只是个心结。
但她也知道柳嫔心底里并不是真的对宫中的这些太医不放心,毕竟这里是王城,即便是有人想捉弄于她,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我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可这事儿也由不得你再胡闹下去,身子要紧。”
说着话,秋婉又转身往外:“稍等我一会儿。”她此番强势,竟然是叫柳嫔觉得不适,可如今秋婉也顾不上许多,毕竟她从也未见过柳嫔的身子如此的差,却好似跟那去了半条命的白荷差不太多。
这边若再拖下去,可真要出了大事儿。
她喊过千果便又立刻遣了她去请刘太医过来。
秋婉便在殿门外等着,哪儿也不去。
半个时辰之后,刘太医提着药箱急忙忙的奔来见了秋婉。
先自行上一礼,才开口道:“昭妃娘娘。”
秋婉点点头,缓步上前,瞧了刘太医一眼,这才又道:“柳嫔在这宫中也呆了几年,平日里可曾有唤过什么太医看诊?”
这话问的突然,刘太医不知所以,只想了一想又摇摇头:“好似不曾,至少是我以前未曾经手过得,说起来柳嫔娘娘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
“哪里的话。”秋婉说着叹了口气:“这若是真好,我又哪里会喊你过来。”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柳嫔娘娘小的时候遭大夫看诊,大约是受过惊吓,若是待会儿举动有些失常,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后者点点头,却也未曾多想,只立时道:“微臣这就去替娘娘把脉。”
他说着话入了寝殿,秋婉先自上前,将垂帘放下,又守在柳嫔的床侧,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柔声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听她这样讲,后者心中略微踏实,原先的焦灼却好似也被抚平。
由不得叹了口气:“婉儿妹妹这遭倒是让我瞧出了几分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