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果摇摇头,琢磨着道:“都这么晚了,他还要走,可不就是有心事儿吗?”
说着话又转向秋婉:“娘娘,你也早点休息吧,莫到时候落了个病根,和柳嫔似的。”
听她这样一说,秋婉倒有几分好奇,她知道千果素来同柳嫔殿中的婢子交好,这两拨人倒是时常玩在一处,只不过这些天她只顾着忙梨月殿内的事情,对于柳嫔的关怀倒确实少了许多。
见着千果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好奇:“怎么忽然这样讲,这都几日了,柳嫔的身子可一点没见好吗?”
说起来她倒也不是不曾见过柳嫔,只不过来不及细问对方的状况,这一遭忙起来听着千果这样说,才不由得有些担心。
后者只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柳嫔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只道:“我也是听她殿里的婢子说的,其实柳嫔娘娘这样都好些日子了,只不过情况反复,可叫她去瞧了太医又总是不肯。”
说着话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这才一脸天真的歪着脑袋看向屋外:“不知道是不是近日来落了雪的关系,这天一冷,柳嫔的身子便好似更遭不住罪了。”
“明日里随我一同去看看,寻常这梨月殿有了什么事儿柳嫔可都当做自己的事儿挂在心上的。”秋婉说着话又微微合眼,垂眸看相殿外。
秦幕恩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前许久,雪地里蜿蜒而去的那一行足迹也已经被新雪覆盖,不见了痕迹。
秋婉的心头却又隐约生出几许担忧,她向来活得随性,也厌倦宫中这些纷纷扰扰,无止无休的争斗。
可总有人如此,躲避和退让恐怕也不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嘶哑的寒风之中,她仿佛听到后院之内白荷的痛苦呻吟隐约的传来。
殿内的暖炉架的再旺,也始终驱不散她体内的寒意和心底里的炎凉。
秋婉的眸子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这狐狸若是将尾巴藏得太深,光靠着等,恐怕也等不出个结果。
只这么想着,又喘了口气。
次日一早,天光微亮。
秋婉抬眸朝屋外看去,倒是难得的晴天,不过这稀稀疏疏的细雪却依然下个不停。
她伸出手,在风中僵了片刻,才又转身看向千果:“柳嫔那儿也不知道顾没顾得上制两个大氅,她身子骨弱,咱们去那边倒还是给她带上一匹才好。”
说着话又兀自往后殿内走去。
在新定制的几匹大氅间踱着步子来回的走动,终于瞧见了一出月白狐皮做底,毛边处尚且绣着石榴红的勾花系边,双面大氅。
乍眼看去,若放到了雪景天中却是夺目的很。
“就这一套了。”
千果会意,便走上前将它细细叠好,厚厚一团的拢在怀中,又随着秋婉一道往园子外走去。
向来热闹的柳嫔殿内今日里倒越发冷清无人,也不知是因为这大雪天的缘故,又或是其他。
只这,秋婉踏越往内心底里却无端升起其几丝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