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又笑了起来:“不说闲话了,我得好生准备着去。”
秋婉在殿内坐下,瞧着厚厚一叠的繁琐规矩,眉头忍不住皱的很紧,只见着窗外夜意渐起,已然日暮,可这册子她却还没看进一小半去。
“怎么了?瞧着好像有人逼着你读书一般,苦大仇深的。”
听到声音,秋婉这才恍然从书册当中抬起头来,却不知道秦幕恩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也难怪周围如此安静,那些婢子奴才早已经避得很远。
她想着却娇嗔着道:“每日里你来这些人都要躲得好远,却叫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无妨,本王又没有说过你不守规矩。”
“这不就说了吗。”秋婉笑了起来,便只将册子合上,眉目前流出隐约的担忧:“我心底里还是怕的呢,这祈福是大事儿,万一我弄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就丢脸丢大发了。”
“小事。”秦幕恩听着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有我在呢,能出什么乱子。”
“况且礼乐司也会随同前往,有他们指点着,你便管安安心心的照着他们说的去做。”
听秦幕恩这么一说,秋婉便又放下心来:“明日一早咱们可就要动身?”
“正是,所以啊,今天晚上这些册子什么的就别看了,早些休息。”
秋婉点点头,这书恰巧也看得她心烦意乱,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入到塌上,依偎在秦幕恩的身旁,心底里又多了几分踏实。
次日,天才蒙蒙亮,秋婉便早早起身,而礼乐司的人也已经候在了大殿门口。
掌司手上拖着金丝绣凤的华服,由四个婢子平整的提着,缓缓往殿内来。
一群人围着秋婉折腾了好半晌,才终于将这层层华服与她穿戴整齐,瞧着铜镜内的自己,秋婉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样的时刻她往前也并非没有经历,毕竟身为庆国的长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大的仪式要办,她总免不了身着礼服踏过冗长的台阶,随李怀景一并主持。
如今到了元国,却也并无二般。
只一面迈着细碎的步子,一面往轿中走去。
行经秦幕恩身侧,却见着后者眼光一闪,眸间尽是喜色:“这才像是婉儿该穿的衣裳,雍容大度,可不像是个小姑娘了。”
秋婉听罢,只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本身也就不是小姑娘了,你别老像哥哥那样看着我。”
这话说完又自觉失言,不过秦幕恩却似乎并未往心里去,只笑着摇了摇头:“出发吧。”
轿子一路行的平缓,只不过往山寺上的路有些许难走,秋婉在轿中坐着,紧紧的扶着把手,掀起帘儿往外,但见着山林之内一片萧瑟之景,又不觉想起了在巫崖州的山寺中和秦幕恩历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