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萍听她絮叨起这事,却赶紧竖了食指放在唇旁,有压低的声音道:“这事咱们后宫内可没人敢说,王上的事儿他心中自有分寸,这里里外外有没有在外头还养了别的,只是却也是未可知的。”
“即便是有,那也是寥寥可数,说起来我却觉得有些奇怪,便是那王后在位多年也不曾为他诞下一个子嗣。”柳嫔听着只摇了摇头,显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下去。
秋婉此时便也不再多提,就这一番同她聊去了别处,只细细讲这一路来的见闻,可到底是把自己中蛊那一段给撇开了去。
毕竟这事若是真传了出去,与她和秦幕恩都是不利,她最信任柳嫔,可这样的事儿叫人知道了免不了拿捏了自己,若真要说了出去不仅仅是自己,恐怕还要叫秦幕恩落人口实。
这一日,她与柳嫔终究是许久未见,一直聊到了堪堪日暮才依依不舍的作别,回到了自己殿中。
也不曾收拾多久,晚膳还没备好,便听着陈公公先行来报,说王上等会儿过来便要留在梨月殿用了晚膳。
秋婉听罢自然心头欢喜,只吩咐了白荷同厨下好生准备,自个儿又稍作整理,待着一切落定,便见着前院之内,他身着宽松华服正缓步而来。
待到入了大殿才抖落了一身寒气,兀自摇头道:“如今天凉,你这宫里头若有要的事物可以提前备好,有什么缺的便尽管去提,莫要委屈了自己。”
说着话又扭头看了看这空旷的殿内:“这里竟然连个炭火炉子都不曾有。”
秋婉听罢一面笑着替他宽了外袍,一面又道:“咱们出去的那会儿才又入秋,这里头哪里用得上炭火炉子呀。”
说着话,厨下已经将饭菜在小桌上依次摆下。
这时秋婉又才道:“再有几日便是小公主殿下的百日诞辰,我呀,可该赶紧寻思着要备些什么才好。”
说着话,抬头看了一眼秦幕恩,但见对方满面笑意,显然,提及公主他也着实是乐在心头。
一见他如此又想着今日里头柳嫔说到的那些,秋婉心中疑思更深,可犹豫着又觉得这样的话并不适宜在桌上讲来。
可她吞吞吐吐的确被秦幕恩看了个正着,只忽然放了筷子又抬起头道:“瞧你样子,又是有话想讲。”
秋婉想了一想,便只委婉着道:“我想着自家哥哥若也能有王上这样的福分可就好了,他呀,纵使宠着合窈姐姐也没有半分要立后的意思,那中宫都空悬了好多年,整个后宫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叫我想着却也觉得他处在其中,是不是太冷清了一些。”
“李怀景的事儿,他自己自有考量。”秦幕恩说着话忽然抬起头来,轻轻握住秋婉的手:“倒是婉儿不太争气,来我身边却也有一年多了,整个身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这话说完又自觉失言,毕竟秋婉的身子便是受了那避子丸的影响。
这时候不好生的调理又哪里会有动静,但说到底,那会儿可不就是因为太恨秦慕恩才出此下策。
这一句话罢,两人却都沉默了,又过了半晌,秋婉才道:“说来也是,我要想着王上曾在宫外承诺与我的事儿,如今想来却好是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