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低头,勾人心魄的眸子上又兀自带了几分戏谑。
合窈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的面颊,笑着道:“你们兄妹俩,这双眸子倒有几分相像,都是人间妖物。”
她说着话却又自觉失言,却只摇了摇头。
大约只是眼下月光太过,竟然叫她一时之间失了分寸。
只将李怀景当做了只属于自己的人。
却见她眸中这一抹慌乱闪过,李怀景忽而勾唇一笑,俯身看着合窈,将一旁的酒壶拿起,递到她的唇边:“你想陪着我喝。”
合窈怔住,他心底里的淡漠好似又缓缓浮现。
“王上,这一壶,合窈喝不了的。”她是酒力不错,但这一壶下去,后劲上头,合窈又哪里吃得消?
可李怀景却只垂眸冷冷的看着她,将壶嘴递到她的唇边:“你不是要陪我喝么。”
“王上。”瞧着眼前神情淡漠的男人,合窈的心有些微抽搐,随即咬牙径直将澄红液体递到了自己的唇边。
而后猛的灌了下去。
酒水太多,她来不及尽数咽下,溢出的酒珠顺着她唇角一路滑下,带出一行红痕。
李怀景见状,只勾唇一笑,满眼戏谑,忽而伸手捏住合窈的脸,转身往下,轻轻的缀去了那些滑落的酒珠。
何合窈浑身一颤,忍不住伸手环住了眼前人。
“有人说酒是最好的药。”李怀景伸手,神光潋滟,只自合窈耳畔划过。
酒意上头,合窈的双眼已经迷离。
可眼下她什么都不想要,眼前的人才是他最好的解药。
今夜的月色,仿佛格外旖旎,也格外漫长。
更叫人不忍它就这样匆匆流逝。
直到次日午时,严安在走廊当中来回奔了几许也没有见到那两侧房内有一个人出来,好不容易熬到末时一刻,才终于听到秦幕恩的房内有了动静。
只瞧着那门缓缓打开,他便又立时躲去了拐角处,不想与双方撞个正着。
只听着走道上有脚步声传来,却在佯装无意探出了脑袋,见了秦幕恩才立时道:“大人,我这才正要去找您呢,瞧着这午时都过去了,您可该饿了。”
说着话才见着秋婉好似十分疲惫,便连步伐都变得稀细碎了许多,只站在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秦幕恩,扯了扯他的袍袖,低声道:“我想再歇一会儿。”
后者会意,又冲着站在一旁的严安挥了挥手:“备些东西送来我房里。”
说着又转身进屋。
严安正要回头,却见着一旁带了两屉食物的侍卫正自他身边走过,打眼便送入了旁侧李怀景的房中。
但见现状,也只垂眸凝思半响,好似对眼前情况中有所了然。
只又默默的退了下去,按照秦幕恩的吩咐,稍许片刻便又将一笼子食物递到了那房门之内。
只在这开门的霎那抓紧时机立时又道:“主子,咱们晚上的夜宴可就真这么跟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