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阴沉,已经不想在同眼前人说一句话,凭什么那惠贵妃一来,所有人都要让着她。
这话说的认真,秦幕恩也挑不出毛病,只依然柔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并非要你去给谁献舞,不过觉得你好,想要叫她们都看到。”
他这话说的却好似发自肺腑,可惜秋婉并不买账,只略略摇头:“我不会去的。”
她原先只想着不表演罢了,总不能叫自己丢了颜面和分寸,该有的计较也还是要有,可如今秦幕恩这样一说,也不知道怎么的反倒叫自己越发不痛快。
只推脱道:“臣妾身子不适,那日的大礼能不能去还要二话。”
“你不要任性。”尽管压着声音,可秋婉也依然听得出来他好似已经生气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只摇了摇脑袋:“王上,臣妾倦了。”
瞧着他拂袖而出的背影,秋婉却没来由觉得身心舒畅。
次日一早起来,同柳嫔喝着闲茶,便又将昨日顶撞秦幕恩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才道:“我管他什么理由,总之我才不会去献舞。”
“好了,不去就不去,也不是大事。”柳嫔知道她的脾气,只笑着点头:“倔的时候多少人也劝不动的。”
秋婉却兀自沉默:“姐姐觉得是我倔了?”
这话倒是让她觉得委屈,分明不对的也该是秦幕恩才对。
“王上考量深远。”
“此话怎讲?”秋婉抬头,一脸不解。
“你想想,如今惠贵妃可是王上面前的红人,他自然也不想你俩有什么冲突,只想着你若能主动示好,那惠贵妃自然也会顺势而为。”
柳嫔说着又皱起眉头:“王上为你可是操碎了心。”
她听着仿佛也懂了一些,却始终下不定决心,只站起身道:“先不说这些,我先走了。”
回到寝殿,瞧着白荷与千果玩的自在,忍不住感慨这殿里的丫头一日比一日大胆。
思忖无果,却又忽然想到一件事,立时将两人喊来,瞧着千果又道:“你小时候便在这宫里头待着,惠贵妃的事儿你可了解?”
千果想了一想又摇摇头:“她好像一共也只在宫里待了一年。”
“很得恩宠?”
千果却摇摇头:“并没有,一直是个才人,怀了孩子出宫那会儿才是妃子,不过关于她的事儿婢子确实听得太少。”
还真是个摸不透的神秘人。
秋婉如是想,心内却越发好奇。
这舞,她不肯跳,但大典总还可以去看一看。
而此时,负责大典布置的礼乐司使也正在合星殿内同惠贵妃商议此事。
“娘娘,您看着,咱们东西虽然都准备好了,但还是要确定了位置才好着手准备。”说着话,欲言又止。
惠贵妃吹着清茶,淡笑着又道:“有话,直说无妨。”
“是。”司使镇定道:“以往这大典都是在长乐宫摆的,位子宽阔,有高台。”
这合星殿要摆满月大礼,确实小了一些。
惠贵妃兀自站定,略略一想,又道:“这事儿,你得去问问王上。”
司使无奈,也不敢顶撞眼前人,只好点头,默默退下。
他走之后,婢子只悄声上前:“娘娘,为何不直说了咱们要那长乐宫的台子呐,这儿确实也施展不开的。”
话虽如此,她却仍自摇头:“咱们主动去,那叫所有人都以为咱们觊觎着王后的位子,王上若是让咱们去,那少说也不必被指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