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前,却好似总是看不见她。
又有几分失落。
上座,确实面目温柔,盈盈带笑。
又看向侧座贤妃:“放心,你家里的事,本王自会替你做主。”
她低眉:“谢王上。”
又转向另侧,便是秋婉,也极少见他如此关切,发自心底的温柔。
“惠妃怎么也来了,路远天寒,不必折腾。”
她温顺乖巧:“这样大的事儿,臣妾自然要来。”
秋婉瞧着两人,心底是说不出的感受。
只听柳嫔的声音在一旁轻轻响起:“惠妃,好似身子一向不好,却也是个奇人,这宫里头大约都没有太了解她的人。”
“是罢。”她看着他,以为总是平静的心情,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被他的言行搅乱。
“既是接风宴,也不必局促,诸位随意便好。”
他说罢,又去到惠妃身旁,看似十分关切。
秋婉低眉,坐了半晌,忍不住道:“姐姐,我想回去了,乏了。”
柳嫔何其聪慧,立时明白她的心情,笑着道:“你可是庆国殿下,这不是你的性子罢。”
素来,就是想要就要,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反而怯了。
她蹙眉,又起身,好似下定决心,径直往惠妃处走去。
及至两人身旁,见着她与秦幕恩仿佛正在说话,眉目之间很是温柔,纵使秋婉见了也忍不住觉得心下安然。
“王上,惠妃娘娘。”
秦幕恩回头,略有讶异,又瞧了惠妃一眼,侧过眸去,不曾与秋婉视线相碰。
惠妃细细瞧她一眼,好似恍然,柔柔一笑:“昭妃妹妹,我素在宫外,也曾听闻美名,听说妹妹尤其擅舞。”
“姐姐过奖,闲来无事,不过找些乐子。”说着蹙眉又道:“妹妹好似从不曾在宫中见过姐姐。”
“是,我素来常在宫外,身子不适,宜静养。”她知书达礼,行事有序。
秋婉转头又向秦幕恩盈盈一拜:“王上,今日看着心情甚好。”
却不知,和眼前人有无关系。
秦幕恩略略点头,只又瞧着惠妃面色憔悴,捂着心口,好似有些许不适。
秋婉眼见他与自己好似无话可说,只识趣道:“这夜宴好似无趣,惠妃姐姐吃好,妹妹先行告退。”
说着话,转身便走,直回了梨月殿,才终于松懈下来,满面迷思。
可这一夜,他却也未曾如往常一样来看自己。
君王心中,或许从来也不只有一个人罢。
如是想,心中却有说不出的感受。
道理好似都懂,可又好像确实不如以往从容。
......
几日后,柳嫔后院。
她翘着尾指,正自染寇丹,见着秋婉闷闷不乐的样子只释然一笑,笑道:“那些事儿你可都听说了?”
她不解:“何事?”
“自然还是为了谢家的那些事儿,我只听说好似是着了新人接替谢将军,却不是我以前以为的谢家人,这贤妃知道了怕不是要极尽委屈。”
这事,秋婉听着却无半分新鲜,只略略点头:“她不是也得了不少安抚,如今还想怎样,这事出突然,总没有不倒的大树。”
这话说来大胆,却叫柳嫔连连失笑:“王上若真是体恤贤妃,指不定那王后的位子还是落到她头上,好似那前堂已经乱成一气。”
这话不假,前堂之上,满是中共无主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