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听罢此话,宫服之下的腿已经开始颤抖。
妄揣圣意是死,偏话不答也是死,这揣摩错了更是死。
他心中懊恨自己就不该一时心软来解这个局,让她李秋琬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本王让你讲。”
“是,”他凝神站定,缓缓道:“王上,老奴幼时曾被师长教导,凡事有惩有赏,慢慢的便是愚顽如老奴,也好似渐渐懂了行事分寸。”
秦幕恩听罢,展眉一笑:“说的不错,赏。”
是夜,梨月殿内。
秋琬心思昏沉,唤过白荷无果,心下一惊,却又沉着性子不曾回头。
“本王来了也不接驾么。”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秋琬的娇惯性子确实又起来了一些,只闷着声应过,却依旧低头,不肯看他。
后者见状,心内焦躁,面上怒意凝结,只沉声道:“你如今真的越发不识好歹,本王究竟是将你宠过头了。”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惊。
他只静了一静才道:“你在李怀景那里向来是伸手就要,莫有不允,可如今你在元国,本王有心赏你,也要叫后宫众人心服口服才行。”
说到到这个份上,秦幕恩心中已是十分无奈,可只见秋琬听罢确实咬着牙又红了眼眶,竟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只低低道:“臣妾要的本身就是臣妾该得的。”
“也罢。”他挥了挥手,面色疲惫:“稍后随我同赴晚宴,若是表现得当,我便允你今日所求。”
言尽于此,他也着实失了耐心。
说是晚宴,却统共不过三人,便是李怀景,秋琬,秦幕恩。
一见如此,她便忍不住提起了一颗心。
酒过三巡,双方言谈正欢,秦幕恩放下杯盏瞧了李怀景一眼,缓缓道:“庆国有意与我元国联手,庆王也亲临至此,想必也是带着十足诚意而来。”
李怀景听罢眸光一闪,便知他话下之意。
如此,原是双方意向,现在倒变成他伏低做小,一味讨好。
他举杯笑罢,才又道:“诚意自然十足,且道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了。”
“本王说的可不是这个,”秦幕恩说罢抬头看向秋琬,居高临下道:“即是一家人,不妨也说说你的看法。”
她心中一紧,终于明白秦幕恩先前所谓何意。
如此竟是无法抬头在瞧李怀景一眼,桌下的垂布都叫她捏住了皱痕:“王上所言极是,想必庆王殿下自是有备而来,诚意十足。”她每说一句,心便往下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