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伊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忽然,她觉得好像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眸,看见一个艳若桃花,灿若朝霞的可爱少女,正微笑着向她伸出白皙的手掌。
她那温暖而诚挚的笑容,让盛伊莲从心底觉得她是那样地亲切。她觉得她就像一个认识了多年的好友,在向身处痛苦的她伸出援手。盛伊莲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痛苦,她一跃而起,扑在谷猫猫的怀中,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任泪水肆意地流淌着。
她哭得撕心裂肺,因为她对梁一鹰爱得太深。他是她的初恋,是她一生的挚爱。而现在,残酷的现实不仅要将她们的爱情割裂,还要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仇恨的疤痕。谷猫猫温柔地抱着盛伊莲,她感受着她因悲伤而虚弱的呼吸,嗅到她雪莲般清新自然的体香。她从心底里为这个悲伤的少女而担忧,她的遭遇让她也感同身受,而面对令人恐惧的未来,两人同样都忧心如焚。
盛伊莲就这样趴在谷猫猫怀中哭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微弱了下去。她松开谷猫猫的怀抱,拉起她的手,向山下走去。谷猫猫侧过脸来,看见盛伊莲充满悲伤的面容中透出一丝坚定。她知道,她已经懂得了缩在原地悲伤的哭泣是无济于事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切事情的真相,再勇敢地面对,解决。她打心底为自己的朋友而感到欣慰。
盛伊莲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拉着谷猫猫的手,在下山的路上来回穿梭着。谷猫猫也并不多问,因为她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友谊,就算没有虚浮矫情的语言,也可以两心相知,感受到彼此的心。
两个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山下。谷猫猫拉着盛伊莲的手,忽然,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桦树般挺拔的少年站在路口,少年可爱的洋葱头是那样的可爱又惹眼。谷猫猫笑了笑,原来薛桦早已经到了山脚下了。
刚刚在屋中,老奶奶的离世,让薛桦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本来借助酒精麻醉的心又开始疼痛起来。他闭上眼睛,眼中全是母亲的身影,思念的痛苦融入心血,侵入骨髓,承之不起,挥之不去。一片慌乱中,他不断地编织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低着头在村子间不停地踱步,忽然间他抬起头,看到小乞丐快速地向远处的一个村庄走去。恍惚中,薛桦也迈步跟了上去。
小乞丐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一个村庄,薛桦紧跟在后,来到了村庄的门口。村口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铁家村”。薛桦紧跟着小乞丐踏上进村的路。路边的房屋有的是用破草席搭建,低矮简陋,有的显然被烈火焚烧过,破败不堪。屋前的村民正在挥动铁锤,砸在烧得火红的铁片上。他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叮叮当当地一次次将铁锤砸下去。
村民面容凄苦,神情麻木,偶然间看到薛桦这个外人,便又惊又吓地扔下手中的活,哆哆嗦嗦地跑回屋中,将大门紧紧锁起来。这里阴森清冷的氛围让薛桦感到厌恶。
他转身想要离开。突然一个衣着破烂的婆子挡在了她的去路上。她疯疯癫癫,神情可怖地看着薛桦。薛桦被她看得烦了,想要一把推开她。忽然,疯婆子大嚷大叫起来:“梨花姐姐回魂成男人回来啦!梨花姐姐回魂成男人回来啦!”
她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向村子的深处冲去。薛桦听到“梨花”二字,心中不觉一震,他又想起村头的那块写着“铁家村”的牌匾。难道疯婆子口中的“梨花姐姐”就是自己的母亲铁梨花。想到这,薛桦不禁又惊又喜,难道这就是母亲小时候居住的村子?他大步流星地向疯婆子追去。岂料疯婆子脚力甚好,薛桦几次都抓她不住。疯婆子左闪右闪,忽然倏地一下,窜入了一个房间。
薛桦腾身而起,跃入院中。疯婆子见他跟了上来,“呀”地大叫一声,推开房门冲进房内。薛桦紧跟着进入屋中,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低矮破旧的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坐在床上,她看到疯婆子和薛桦冲入屋内,便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文燕啊,你又和铮铮胡闹!小心我打你们的板子。”
疯婆子大叫道:“婆婆,梨花姐姐变成男人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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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她还追着我到处乱跑,你快救救我啊!”说着一下扑到了老奶奶的怀中。
老奶奶打了一下疯婆子,嗔怒道:“胡说,你梨花姐姐已经死去很多年了,怎地又会变成男人会来?”
薛桦在两人面前站定,言辞恳切地向老奶奶问道:“晚辈薛桦,参见两位前辈,请问婆婆口中的梨花是否是善使一柄弯刀的昆仑女侠铁梨花。”
老奶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请问你是梨花什么人啊?”
薛桦心中大喜,向前一步大声道:“我是铁梨花之子!”
“什么?你是梨花的孩子?”老奶奶一听薛桦的话,脸上立刻现出惊喜的表情。她激动地伸出双手,说道:“孩子,我是梨花的姑姑,我是梨花的姑姑啊。快过来,让我摸摸你,我的好孩子。”说着说着,两行眼泪从她的眼中滚滚流下。
薛桦一听床上的老奶奶竟然是母亲的至亲,心中又惊喜又难过。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她明明和他相处了一个月,却只肯在死前才告诉他真相,想起了他们携手并肩在巨树村中血战七杀、破军和贪狼,想起了母亲死前看他的温柔怜爱的眼神。他一把扑在老奶奶的怀里,而老奶奶则死命地搂着薛桦,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疯婆子在旁边不断地拍手笑道:“原来你是梨花姐姐的孩儿啊,怪不得你们长得那么像,我还以为是她从阴间还魂,借着男人的身体回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