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是在去赴赵婉兮的约的路上,听采苓说起这事。
马车穿过街道,出了城门,直奔洛水而去。
她义愤填膺地指责庆帝:“皇上让洵王镇守在晋州,分明是不安好心,不仅是在提防霍家,还有淮王吧。”
“真是死性不改,一边想让咱们退敌,一边又怕势力壮大,威胁到洵王,我们在前面拼死杀敌,他们在晋州养精蓄锐,其心思可真恶毒。”
霍檀倚在窗户边,听她絮叨着。
采苓心思细腻,庆帝的用心瞬间就能琢磨透。
说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做穆淮和穆允的后援,纯粹是扯淡。
她清浅地说:“穆洵生性狡诈,想截断穆淮的后路,坐收渔翁之利,让他们折腾就是,我们又不是傻子。”
采苓担忧地说:“属下担心的是谢家,您说三小姐和谢世子这样的关系,若是两家水火不容,该如何是好?”
霍檀轻声叹气:“不撞得头破血流,他们又怎么甘心?我总不能做那棒打鸳鸯的人。”
采苓撅了撅嘴:“您以前可不是这样宽容的,包括对二小姐,她当初入宫您是跟着老爷一起劝她,如今似乎却对她不一样了。”
霍檀低眉垂敛,嘴角泛着一丝无奈。
感情的事,都是当局者迷,阻扰太多最终又能好多少呢?
她淡淡地笑了笑:“人生苦短,若是连自己的感情都得被控制,是多痛苦的事情?”
采苓不解:“难道飞蛾扑火就好吗?”
霍檀蹙眉,温声说:“不一定吧,谢景枫只是还不成熟,其实大是大非还是掂量得轻的。”
“将军难得夸奖谢世子,若是三小姐听到,心情估计会好点吧。”
霍檀静默不语。
青澜这件事,哪怕没发生什么,也到底是她心尖的刺。
霍蓁性情执着,虽是生在这封建的古代,可是对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极其排斥。
她抬眸,询问道:“天风寨的柳夫人还住在谢家对面了?”
采苓点头:“是,但也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不知道究竟是何目的?”
霍檀冷冽地勾唇。
付瑶来京都,应该是冲着谢靖来的,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青澜是她的女儿,她定然不会让那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乱伦下去。
…
另一边,谢府。
谢夫人给谢景枫收拾着行礼,眉目间皆显儿行千里母担忧。
“景枫,你得带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在身边,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活起居又没人照顾,为娘是真的担心你啊。”
谢景枫刚踏进房间,就听见自家母亲在念叨。
他倒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大大咧咧地说:“母亲,我是去上战场,带什么丫鬟啊?到时候让大家笑话,父亲又得数落我了。”
谢夫人正色道:“人家霍将军不就有贴身丫鬟在身边吗?你为何就不可以?”
谢景枫笑道:“那能一样吗?人家采苓可是能抵半个将军,谁家丫鬟有她厉害?”
谢夫人上前,拉住谢景枫的手:“我知道咱们家跟霍家有过节,可这次你们是一同去潼关打北漠大军,切记要抛开个人恩怨,共同进退才是,你只有倚仗霍将军,才能不陷入险境啊。”
谢景枫嗯了一声:“我知道。”
谢夫人松了一口气。
“倚仗霍檀?我怕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道粗犷的低吼声传来,谢靖疾步踏入房间,脸色严肃而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