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强撑起身子,秦熠端着水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接过水杯,半杯温水入喉后,才感觉顺畅了些许。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被水浸泡太久的脸颊,来不及用脂粉掩饰,看上去比平时清丽几分。
霍檀清了清嗓子,说道:“麻烦你了。”
秦熠微微一怔,轻声说:“你昨夜大量寒气入体,又赶上特殊时期,所以这次来得更加凶险。”
她云淡风轻地说:“无妨,我自己可以调理。”
他心底漾着苦楚,愧疚地说:“这一切都是我害你如此的。”
霍檀笑了笑:“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个?你有恩于霍家,我于情于理都该救你。”
朋友二字,戳着他心口。
秦熠淡然一笑:“既是互相照顾,那我们就都不提了,我去给你端药过来。”
霍檀没有拒绝。
她此刻的情况的确有点糟糕,还未褪去的热,腹部的疼痛坠胀,隔片刻就汹涌而出的血,都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秦熠很快端来了药,霍檀左手撑着身子,右手去接他手中的碗。
兴许是太虚弱无力,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见此情景,秦熠垂敛掩饰满眼的疼惜:“我喂你喝。”
霍檀摇头:“让采苓过来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秦熠将药递到她唇边:“这个时候我是朋友,也是大夫,你何时这样拘谨了?”
拘谨吗?
她只是想保持距离,不制造任何令人遐想的机会而已。
原主可以坦然且若无其事,她却不能,她怕伤害到秦熠,又或者是心有所属的原因?
正迟疑时。
门口传来敲门声:“霍檀,在吗?”
霍檀沙哑着声音:“在。”
紧接着,脚步声临近,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穆淮绕过屏风,视线落在靠着床榻的女人身上。
心尖疼过一阵之后,是浓浓的酸意。
他看向秦熠,眸底暗流涌动。
秦熠端着药,坐在她旁边,神色一片坦然,淡淡地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心思各异,寒芒阵阵。
霍檀调息一番,忍着浑身不适,将药碗从秦熠手中接过:“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秦熠挪回视线,看向她:“你喝完药我就走。”
她微微低头,拧着眉将药一饮而尽。
秦熠舒缓一口气,轻拂衣袍后起身。
经过穆淮身侧时,秦熠顿住脚步,清越开口:“她生病了,你别惹她。”
穆淮呼吸一窒,寒凉地说:“她是我的人,不需要他人提醒。”
秦熠一时语凝。
愣了一瞬后,抬起步履踏出了霍檀的房间。
霍檀勉强坐直身子,凤眼氤氲地看着他:“又戳中你敏感的神经,在生气了?”
穆淮上前,被她虚弱憔悴又带着病态美的模样,扰乱得心神不宁。
然而嘴里的话,却夹枪带棒:“我似乎打扰你们了?我若是不来,他就该喂你喝药了吧?看到我出现,就不矫情能端着碗自己喝了?”
果然是带着醋坛子跑来的。
霍檀温声说:“你不要把事情放大,不是你想的那样。”
穆淮坐在她旁边,问道:“这应该算是你的闺房吧?秦熠可以随意进出,照顾你的起居了?”
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