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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即日启程

这样的事发生的越来越频繁,每次我撞见的都是不同的女人,有时我睡得早却也能听见客厅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某天清晨起来入厕,撞见一个陌生女人正翻着王舅的皮包,见到我后让我别出声,我看着她的脸。

卸妆后的她面色蜡黄,嘴唇惨白,头发杂乱地混在一起,眼角处还黏着一颗豆大的眼屎,厚厚的大衣如棉被罩在她身上,满是褶皱。

“这是我舅舅的包。”我说。

几张钞票从包里翻出塞进了自己的荷包,她怒目圆睁,露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死丫头你声音再大点,老娘呼烂你的嘴。”

我不敢再说话,腊梅被我掖在枕头下,只好见她鬼鬼祟祟地放回皮包再离开,她穿着脱线的黑丝,提着泥泞的高跟消失了。

偷钱这事王舅没发现,我也不说。

时间起得越来越晚,眼看就要再下一场大雪,竹青终于愿带我回趟县里,他将头盔罩在我脑壳,轻轻敲打两下:“咱现在出发,下午能到,我把你送到就去附近找个旅店住一晚,你去他们那睡。明天他们要和你一起去,我就在旅店等你,不然来找我,下午必须来找我,不然天黑赶不回来。”

他说得头头是道,像是做好了充足的打算,我问:“你不可以和我一起去他们家吗?”

“傻不傻,你让他家人怎么看我俩,你带一个男人讲不清。”

“那你不还是带我过去了?”

“说你傻你还真往树上撞。”他踩了脚摩托,收起多余的话,平缓地驶向通往县里的大道。

我摸到荷包里的腊梅,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整个脑袋被头盔卡得死死的,连转个方向都费半天劲,头盔像是新的一样,满是皮革的味道,周围的街道我只能看见一排排树呼啸驶过,就像一节节催眠的音符,在颠簸中我不自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似乎看见了黎叔叔他们一家正在门口等我,黎落攥着好吃的糖果塞到我手里,给我看她贴满小红花的成绩簿。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我们身上,张阿姨牵着我的手满脸笑容走进家门,黎叔叔也亲自烧了一桌子好菜。

我笑着和黎落奔跑在院子里,又躺在翠绿的草坪上,一抹清香窜进我的鼻腔,又流入我的身体,净化所有的不安,感受阳光的沐浴,舒服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围着我旋转。

脑袋忽然耷拉一下,我惊醒在摩托车上。

他站在不远处抽烟,看着远方的大山。

我摘去头盔,眼前除了山就是山,站在龟裂的黄土地上,身旁一个建筑都没,田野里的庄稼也偷偷紧缩着身体,探出半个脑袋来。

他见我醒来快步走向我,腊梅被我攥在手心,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就随时弹开刀刃。

“别藏了,借我玩玩。”一只手朝我荷包伸来,我吓得一个激灵,腊梅已经落他手里,又找了个坡坐下。

“还我。”

我朝他跑去,站他身旁却不敢动。

腊梅在他的指间来回穿梭,像极了一个舞者,褪去了所有的危险,在没有聚光灯的舞台翩翩起舞,独自绽放。

他握着刀柄,刀刃时而朝上,时而朝下,每一瞬都铿锵有力,每个翻转看起来都很是协调,与潭安抓着刀瞎挥舞的样子根本不是一回事。

见他撸起半截袖子,专心致志地盯着腊梅,较有兴趣地来回把玩着,我不再吵他,反而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

细看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模糊的刀疤,就连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甚至还结着痂,像是新患的。

他抿着嘴唇,腊梅在指间舞动,精准而优雅。

我问:“你学过吗?”

他点点头:“小姑娘天天带个刀多危险。”

我鼻头一酸:“这是爹留给我的遗物。”

竹青手里的腊梅慢了下来,跳得小心翼翼,轻轻叹了口气,把刀刃收回塞进我荷包:“那更不能乱给别人了。”

我起身,把腊梅往里塞:“哥,教我好吗?”

他噗嗤一笑,从坡边找了根枯树枝,一头尖一头圆,折得和腊梅差不多长,又找了块石头在半截处磨了一道白线。

“玩的时候别握住白线以上,熟了再耍你那把真刀。”他说着又趁我没防备把腊梅拿出装进自己口袋,“路上你就玩这个,下车后还你,要是安仔知道我让你受伤了,指定杀了我。”

我承认他长尽了坏人的面容,和那让我恶心至极的红毛,但说不清的是,我相信他骨子里不坏。

一路上我没再睡觉,摩托车在他驾驶下颠簸得很缓,我来回旋转着枯木,险些掉地,又有好几次紧抓着尖头的部分都浑然不知。

他把车停在隔着黎叔叔家的一条街,指向远处的旅店,说就住那。

腊梅被他交还与我,还说下次教我一招“第三只手”的功夫。

我不懂,也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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