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等快递的日子里,除了收菜她发现自己竟然无事可做。
晒豆角的笸箩也占满了,新鲜的豆角还是每天不断的长出来,挂在枝头太久,老了就不好吃了。
她的目光转向院子中央,前段时间把废旧书本中有兴趣的留下,其他的卖掉,不如把吃不掉的,顾不上晒的豆角也卖掉算了。以前外婆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做。
说干就干,她出去溜达了一圈,打听了一下行情。前面说了这镇子很小,中心街道也就十多分钟就逛完了,不少人家有大棚和自留地,吃不到的蔬菜也会拿出来卖掉。
她准备好雨伞、菜篮子和小板凳,穿着防晒袖套脸上裹着纱巾,头上戴着草帽,往临时菜农们中间一坐,就算是开摊儿了。
“你这豆角怎么卖?”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询问。
“长豆角一斤三块,扁豆角一斤两块,都是分好的袋子,每袋都两斤。”这次出来她想先试试水,所以准备了12斤的量,抱着豆角站在体重秤上称的。
小生意做的挺顺利,一会儿卖光她就回家了,后面两天也是如此。
直到做生意的第三天,她起身准备收拾回家,忽然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说:“你给我几块钱,我要买雪糕。”
齐小黎左看看右看看,反应过来真是对自己说的:“不能,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男孩板着脸,因为被拒绝而不高兴:“你不认得我?我是齐继祖,你弟弟。”
“……”齐小黎恍然,这小破孩确实有几分长得像亲爹。这几年两家因为关系不睦,她基本上没见过这个孩子,“就算我是你姐,你也不能跟我要钱。”
“我妈和姥姥都这么说的,你是我姐,就得给我钱。”十分理直气壮。
北方人管外婆叫做姥姥,但是齐小黎的外婆是南方来的,一直沿用着外婆的称呼。
齐小黎忍不住冷笑一声:“让你姥姥,让你妈过来找我来。”
“过来了你就给我零花钱吗,以后都给吗?”男孩十分期待。
“不,我要把她们屎打出来。”
“……”齐继祖愣住了,见她面色凶恶,哇的一声哭着跑了。
齐小黎不屑的冷哼一声,拿着东西就回了家。
……
其中恩怨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齐小黎的生母在她六岁时得病没了,过了一年,齐爸娶了新老婆,齐小黎有了后妈。
这个后妈吧,年轻貌美,嫁给齐爸那年刚刚达到合法的结婚年龄线。过去几个月,后妈查出怀孕,私底下找人验了性别,是个男孩,这可把齐爸高兴坏了,前妻去世的阴霾一扫而空,生活重新有了奔头。
齐爸越发努力的工作,想要给娇妻幼子一个稳定幸福的生活环境。工作一忙,他对家庭的关注少了,齐小黎就落在后妈手中。
后妈名字是李小娟,刚开始对她还行,不好也不坏。虽然不怎么管你吧,但也不会折磨你。
最可恶的是李小娟的亲妈章招娣(齐继祖的亲姥姥),特别的不是人,这一点齐小黎无比肯定。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能恶毒的毫不做作,章招娣就是典型。
在李小娟怀孕时,她先是出主意,让齐爸从外婆那儿把齐小黎要回来,理由是外婆年纪大了,齐小黎马上要上学,还是跟着亲爹方便点。实则呢,一是为了断掉齐爸给外婆和小黎的生活费,二是让齐小黎做家里的杂活。
让一个八岁孩子干活,现代社会的正常人大多没那个脑洞,可是章招娣她不正常啊。
随着李小娟月份越大,到生下孩子坐月子,一直到孩子满一岁,齐小黎干的活越来越多。章招娣母女两个也对她越来越看不顺眼,动辄辱骂不算,还时常挑拨齐爸对齐小黎动手。
有一次打的厉害,事情闹大了,终于被齐小黎的外婆知道了。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也不是没上门去看望过外孙女,但是后面被章招娣母女联手赶回来,还骂了很些不好听的话,她便没再上门。
现在外孙女挨揍被她知道了,如何得了?她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呃,烈性脾气,也就是年纪大了,看着和善一点。
外婆拿着菜刀上门挑衅,菜刀主要是用来威慑的,没准备砍人。她连说带唱一整个下午,时不时还用菜刀敲击铁门以及石头配音,闹得整个镇子沸沸扬扬。
警察来了都不好使,毕竟外婆年纪大了,怕扯出个好歹来。
最后把齐小黎接回了自己家,就是现在她们祖孙住的院子。不仅如此,还给另外两个在外地的女儿打了电话,过了几天,齐小黎其中一个姨妈带着律师来了。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齐小黎的监护权归了外婆,齐爸将镇上一间门面(与原配的共同财产)交给外婆,当做齐小黎十八岁之前的抚养费。
两家就算没关系了。
由于那些童年记忆,齐小黎深恨章招娣母女,不上门去找麻烦就已经算自己大度了,还敢撺掇儿子(外孙子)来要钱?她们两个要是真敢找来,自己现在手上有分寸,能打得她们叭叭叫却绝不伤筋动骨,够她们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