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有错,你的错,本宫自会找你算账。”李淑婉的愤怒丝毫没有因沈启文的主动认错而消减。
李慕白看见老妇死得如此凄惨,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怆然悲痛,可帮助死者完成心愿更为重要。
毕竟这是处理公事的场合,他也躬身施了一礼:“公主,既然人死灯灭,不如我们替老妇完成她未竟的心愿,让老人家走得安心。”
刚才光顾着对李保发怒,而忽略了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事,便是为老妇完成她一直想做的事——告御状。
李慕白这番话点醒了李淑婉,她向沈启文道:“老妇的状纸呢?”
“刚才一直想着老妇之死,一时竟将如此重要之事抛在脑后,臣该死。”沈启文又向李淑婉认了错,接着他向身边的红甲兵吩咐道:“去将老妇手上的状纸给公主取来。”
红甲兵应了声是,便走下台阶朝老妇尸身跑去。
片刻后,红甲兵朝台阶上的沈启文喊道:“沈大人,这状纸取不来。”
台阶上众人都被这句话惊呆了,老妇已死,状纸怎会取不来?
众人向老妇尸身走去。
红甲兵掀开白布一角,只将老妇手握状纸的那只手露了出来。
只见那老妇将状纸紧紧握在手中,老妇临死时都在刻意保护着状纸,她将状纸拿得离身体很远,以免鲜血沾染了状纸,污了字迹。
李淑婉蹲下身子,用着巧劲想将状纸取下,可是依旧无能为力,再使劲恐怕会将状纸扯破。
她起身望向沈启文:“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沈启文思虑片刻后道:“公主,臣有一想法,就是对死者有点不敬。”
“你说吧,但说无妨。”李淑婉道。
“不如让仵作用工具将这几根手指强行掰开,再将状纸取下。”沈启文直言道。
毕竟李保是父皇李景派来的,还是要给点颜面。
李淑婉望向李保:“李总管,你觉得呢?”
毕竟李淑婉是圣人最为宠爱的长公主,即使被李淑婉踢了一脚,李保也不好得罪她,便笑着道:“听凭公主吩咐。”
状纸是老妇最为看重之物,为完成老妇心愿,不得不这样做,李淑婉说:“那也只能按沈大人说的去办了,叫仵作来吧。”
沈启文将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仵作招呼过来。
仵作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将状纸取出,这一字有千钧之重的状纸中究竟写了什么?众人都很好奇。
李淑婉刚欲打开状纸,李慕白阻止道:“公主,按照《大晟律例》,为防有人先行知道状纸中的内容后挟私报复,状纸只能先给圣人看,告御状之人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也只能先让圣人知晓。”
李淑婉颔首,然后看了一眼沈启文,最后眼神落在李保身上,她说:“李总管,我们一起进宫面圣,正好你也将你办的差事好好给我父皇回禀一下。”
李保连声应是,他转身吩咐禁军校尉备好车驾,准备启程回宫。
他将车驾让给了李淑婉,自己与李慕白、沈启文一同骑马在旁护卫。
声势浩大的队伍朝北面皇宫大内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