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么拿钱,要么,就等着在这儿被老鼠啃吧。”
“你敢谋杀我!我可是风铃馆的人!风铃馆会找到你的!小杂种!”
“我怎么不敢,我一个从阴曹地府上来的,你满世界的找吧,看看在阳间能不能找到我。”
“你到底是谁!啊!啊~别划我的脸!”
寻月手持碎瓶子,瓶尖已经扎在桃铃脸蛋儿上。
“你等等!多少钱!多少钱!”
“六百万。”
“我没有~呜呜呜~”
“那就四百万。”
“四百万太多了呜呜~”
那些红毛老鼠纷纷凑过来,围在两人身边。
“你看见那些老鼠没有?它们会闻着人味儿来的,会啃的你骨头都不剩。”
“一百万,一百万,不能再多了,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都在我们馆长那里~呜呜。”
寻月本是来寻仇的,却因为这句话而心软了,桃铃再怎么可恶,也有可怜的一面,都是那场星战的牺牲品。
“一百万就一百万,拿来吧。”
桃铃坐起来,摸了摸脸,寻月没敢真的扎下去,只戳破一层皮。
可桃铃哭的眼妆晕了一片。
“我就,九十五万了呜呜,这个月要交给馆长的呜呜,这个月白赚了,呜呜,白赚了,头一次,头一次赚到九十万呜呜。”
寻月哄开那些靠近的老鼠,看着桃铃手里皱皱巴巴的九十五万,“你为什么要推那姑娘?”
桃铃哭得一抽一抽的,“她能赚出赎身的钱,我却永远都不能赎,我恨。”
“可你恨错人了,你该恨凯亚人,是凯亚人搅乱了你们原本的人生。”
“我恨的着吗?我恨了还能活命吗?我恨过,可怎么样呢?我自己的恨意让我沦落到这里,我恨红灯笼的老板不收留我,恨馆长的那份契约,可我恨却不能推他们。”
“所以你就推了她?”
“她气我!她故意气我!”
寻月长长叹了口气,她这人心软,真正见到桃铃才明白,为什么花灯不让她过来寻仇。
这就是同行吧。
“风铃馆不准赎?”
“风铃馆是死契。”桃铃抹着眼泪,看着那些仍没有走远的红毛老鼠,“我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拿去吧。”
她说着将钱递给寻月,随即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衣服脏了回去也要扣钱的。”
听到这儿,寻月只觉得气血上涌,“那怎么样才能离开风铃馆?”
桃铃吸了吸鼻涕,“死契,死了就能离开。”
“钱给我了,你回去怎么办?”
“风铃馆只有一点,让我能找个心理平衡,钱可以丢,但不能藏,丢了倒是不会受罚,可藏起来,就不一定了,所以我的钱就随身带着。”
“你想离开风铃馆吗?”
“做梦都想。”
“那让你下到七等界你愿意吗?”
桃铃没了言语。
寻月叹口气,“就当我没说。”她把钱又塞给桃铃,扭头打算出巷子。
“七等界?”
桃铃嗤笑一声,“可就是他们把我卖到六等界来的。”
一听这话,寻月屏了半口呼吸。
从七等界卖到六等界的,果然相蒲子说的那样,这种攀高的情况还有很多,殊不知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你爸妈?”
桃铃摇摇头,“我爸妈在九等界,把我卖到八等界,又卖到七等界,又卖到六等界。”
寻月眼前一花,气血上涌,“星战毁了人的心性。”
“十年同化,我也一样,在风铃馆还算安定。”
寻月转头看她,“可你让别人不安定了呀。”
桃铃蹙眉盯着地面,“可我给钱补偿了的。”
“补偿?”
“我已经垫付一部分医疗费了呀,在我能力范围内,把之前攒下的一百八十万拿来垫上了呀。”
此话一出,寻月忙抓住对方,“你给谁了?”
“红灯笼的老板,红姨啊。”
寻月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好你个老狐狸,拿了钱不说,还要多讹我一百八十万,怪倒是我今晚出来,你看我的眼神那么诡异。
“今天的事,是我鲁莽,你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别做那种事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有不少人找你要封口费的,为什么还去永豆?”
“不去,不就都怀疑了吗?”
寻月扶着额角,已经没力气再追究桃铃的过错。
两人并肩从小巷出去,可不曾想,那白岸少爷就靠在小巷边上听音儿。
见她俩出来,只笑问:“两位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