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条眼熟的画舫从陈见慈余光里游过,一位年轻女子捧着莲花灯走出船舱,坐在船边,伸出手撩拨水面。
“楚兄,借你一臂之力,把我送到那条船上。”陈见慈拍拍楚靖的肩膀。
楚靖:“去那里做什么?那不过是一条很普通的画舫。”
陈见慈:“不要问那么多,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楚靖只好收起心里的疑惑,嘟嘟囔囔着:“多有得罪。”
然后一把揽住陈见慈的腰,纵身跃到还在前进的画舫上,船身左右摇晃着,激起一阵阵水花。
放下陈见慈的时候,楚靖整个人还有些僵硬,脸颊以及耳朵,一片粉红,他撂下一句干巴巴的“我在船尾等你,有事叫我”,迅速转身,和陈见慈拉开距离。
乌雪见状,发出不屑的笑声,“还以为他胆儿有多肥呢,果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陈见慈忽略脑中的叽叽喳喳,撩开船舱口的帘子,恰好与方才看到的那个女子碰面,她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想要出来一探究竟,此时一脸警戒,仔仔细细的将陈见慈打量了好几遍。
“你是何人?为何要擅闯我们的船只?”她说话极不客气,并用身体挡住了陈见慈的视线,欲盖弥彰。
但陈见慈还是从缝隙间看到了她身后的画面,薄纱飞舞间,珠串碰撞,一个修长如竹的身影,坐在一张低矮的案几前,手臂微动,像是在拨弄什么。
“放她进来罢。”冷如冰雪的声音打破了陈见慈与年轻女子的对峙。
这下陈见慈看得清清楚楚,坐在纱幔后面的男子正在抚琴,轻轻低头,细长的手指划过琴弦,悠长的琴音中,又响起他的声音:“不知阁下来访,是为何事?”
薄纱还在摆荡,拂过陈见慈的脸侧,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船舱内静极了,就连纠缠在纱幔间的珠串都没了声响。
气氛逐渐凝滞,一场隐形的拉锯站在这方小小空间内上演。
半晌后,陈见慈突然轻笑一声:“只是听闻您的琴艺出众,前来敬仰一番而已。”
“哦,是吗?”可抚琴的男子却不太相信这番说辞,慢慢抬起头,一双妖异的金黄眼眸注视着陈见慈,暗涌翻腾,“那我们不如……”
“……好好交流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他按在琴弦上的手指猛然滑动,琴音突然刺耳,夹杂着无数冰刀飞向陈见慈。
守在船舱口的年轻女子也在同一时间动手,从袖中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身影鬼魅,一眨眼便贴近了陈见慈,企图刺向她的致命处。
腹背受敌的陈见慈,不慌不忙地侧身,上半身向后倾斜,正面倒地,手掌撑着地板,避开冰刀与匕首地攻击,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迅速起身,拔出乌雪劈向左边的年轻女子,锋利的刀刃深深嵌在她的肩膀上。
霎那间,鲜血喷溅而出。
腥甜味充盈着船舱。
但奇怪的是,年轻女子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掌拍开肩上的长刀,继续攻向陈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