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半昏迷的十方骤然清醒,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疯了一般朝她奔去。
寂静的空间传来刺耳无比的刺啦一声,在空寂的废屋里震荡回响。
她死死抱住旋龟,她上他下,两个人的身体被立起的钢筋洞穿,鲜血源源不绝地从她的腰侧渗出,滴答、滴答地往下流淌。
十方木在当场!
一瞬之间,他目眦尽裂,像五感六识皆失的人,怔怔地望着她的尸体毫无反应!
眼前忽然一片花白,他青筋暴突,一口污血从嘴里骤然喷出,下一刻意识尽失,身体紧接着滚落平台…….
“先生!”赶来的十二见状满腔震恐,疯狂地飞奔过去试图接住。
十方坠下的速度远远高过于他,他的身体砸到一楼,发出剧烈的砰的一声,满地尘埃飞舞!
脚步骤刹,十二瞳孔震裂,瞬也不瞬地看着明明就在眼前的主子!
一秒、两秒,他身体剧烈抖颤,最后抗拒抬头,僵硬地将目光移向挂在钢筋上的阮孑.........
再度望向毫无反应的主子时,双脚一软,再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崩溃大哭!
天已大亮,秋风摇动草树发出鬼鸣一般的呜咽,似乎在为死去的灵魂超度!
从是离开之后,那根捡起来的皮筋一直戴在从沿的手上,洗澡睡觉都不曾摘下来过。
每日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每一次回到家中,那盏灯永远都不再有人替他留,永远不会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他怀里也永远不会有个娇小的身体被他抱着。
她彻彻底底从他的生活消失了,她的朋友圈不更新,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除了她那对父母,从沿不认识任何一个跟她有关联的人!
至于跟仝茹,两个人似乎都很后悔那一夜的越界放纵,谁也没有再联系过谁。
另一头,在跟从是断联的第19天,从母拨通了从沿叔公的电话。
儿媳妇刚搬离时,她以为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以为儿子总会把她哄回来的,而今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跟他们联系,从母才了解,一个唯诺听话的孩子撞了南墙,也是不会回头的。
晚6点半,从是从律所下班,一身干练的小西装,跟半月前的装扮已有些不大一样。
她走到公交站点附近正要扫辆共享单车,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唤了一声:“从是。”
疑惑地回过头,瞧见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位中年大叔,一身墨蓝色的中山装,中等身形,脸上横亘几道皱纹,一头茂密的黑发只有两鬓泛着几根白发,看上去约莫五十上下。
“您是?”她暂停了扫码,十分礼貌地问道。
鱼春山语气算得上友好,竟不像面对寻常客人时那样的客气冷淡:“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虽然冒昧,但还是希望你分一些时间出来。”
“可是我不认识您。”
“我对你没有恶意,况且现在还很早。”言下之意是无需害怕。
她看了看四周,人来人往挺安全的,虽然有些顾虑,但还是稀里糊涂答应了,示意了下十多米遥的咖啡店:“去那边,您看行吗?”
“可以。”
他先走在前,从是跟在后面狐疑地在脑子里搜寻这位人物,但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果。
两个人在店外的遮阳伞下落座,随意点了两杯饮品。
从是开门见山地问:“您找我是?”
直视对方的眼睛,鱼春山道:“我来找你一趟,是让你去面对一些你应该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