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简洁的男士皮带,下一刻,皮带主人俯下身来,阮孑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调:“小姐,要送医院吗?”
一张白皙清隽的面孔闯入视线,阮孑有些诧异——是他!
随后,她第一反应是去看那名孕妇,见人平安地抱着小孩在人行道上哄,才稍稍安心。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后头传来暴躁不耐的一声催促:“走不走?路你家建的?”
直起身,十方朝对方看去,漆黑澄澈的眼神掠过一丝不悦,复又俯身提醒她:“大约遇上路怒症的了。”
阮孑也听到了那声音,车子被撞、自己受伤、路人也险些遭难,这三件事堆一起让她的恼怒盖过了疼痛,就要下车去理论。
安全带限制了她的行动,她烦躁地用左手绕过去解,摸不到,又换右手,这扣似乎也跟她作对,几次也解不开。
“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一下。”她只好耐着性子求助他人。
闻言,十方低头看了一眼,弯腰将身子探进,两个人的脸短暂隔空擦过,狭窄空间陡地使距离拉近,阮孑这才意识到彼此的亲密,心毫无预兆地紧了一紧。
他很快解了安全带,又退出来,见对方下车似也有困难,便伸出左手。
看了一眼,她道了声谢,扶着人家的手臂出来,然后捂着后颈直冲身后的宝马,气势颇有几分迫人。
看一眼自己被撞凹的车屁股,走到宝马车门旁,她丝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下车。”
十方撑着手杖立在她的座驾旁看着。
开车的男人肥头大耳,眼睛狭小,眼距宽大,鼻头大而鼻孔外翻,此时,正在车内用那双鼻孔傲视着阮孑:“小丫头,我劝你别招惹我。”
而阮孑丝毫没有被威慑住,一脚踢在对方的车身:“我叫你下车,耳朵被耳屎堵住了?”
宝马男彻底被激怒,眼一眯,推门要撞她,被阮孑先一步避开。
他气势汹汹地下了车,身量要比阮孑高出大半个头,臂膀几乎可以娉美她的腰。
但这么一个人站自己面前,阮孑气势却分毫未输:“没瞎吧?没瞎应该能看出这车、我这人,拜你所赐,都出了问题。”
对方双手环胸:“是我撞的,但你向人追责前不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你觉得什么原因?因为我没及时开车?”她一连串地发出攻击:“眼睛长得小,连看到的东西都比别人少是吗?你看不到行人还没过完?”
“丫头片子,我告诉你,做人可别这么横。”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要不你道歉赔钱,要不公了。”
“要钱是吧?”宝马男倒痛快,立马从口袋掏出钱包,又从里头抽出几张大钞,却是粗暴地甩在她的脸上:“呐,这是你想要的钱,接着吧。”
他抬起手,企图用食指戳她的额头,嘴里继续补充:“想道歉,没门。”只是还没来及碰到,突然被一柄手杖抵在短胖的食指下,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