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说定了!”
雄顶天大笑一声,目光闪动之间,落到裴远身上,瞳孔中亮起晶芒,似是要瞧一瞧裴远的底细。
志真道人对此洞若观火,并不阻止,心头冷笑,反而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咦!”
雄顶天窥探之下,只觉对方恍如清风明月,疏淡缥缈,难以捉摸,明明对方就站在眼前,却给他一种非在人间的错觉,似乎原地不过是一道幻影。
雄顶天功力再凝聚几分,目中如光火。
下一霎。
轰隆!
雄顶天脑海剧震,如同被大锤轰击,灵魂都像是被敲散了,一下子要离体飞走,他眼中浮现出巨大的恐惧,却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
似乎在那一眼之间,窥探到了极其可怕的真实,紧跟着又迅速遗忘,无法记起,唯一留下的就是那让他魂灵都惊惧的颤栗。
雄顶天双目刺疼,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流出两道血泪。
裴玉宁,裴玉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雄顶天突然脸孔扭曲,面露惊惧,而这一切都是在看向裴远之后,也知应该与裴远有关,心中骇然的同时,裴玉霜到了裴远身前,拉了拉他袖子,仰起小脸祈求道:“裴大哥……”
三日功夫,双方关系拉近了许多。
裴远神意收摄。
雄顶天战栗的躯体渐渐停止,只是望着裴远的眼神像是见了鬼神一般,深吸口气,抹掉流出的血泪,以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施礼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他有‘刀狂’之名,说的是他为人桀骜嚣狂,自然不是会轻易服软的人,可想到了那股莫名恐惧,禁不住就是心头发寒。
“魔宗燕行空,威震天下三十年,未逢敌手,但是这次,恐怕真有对手了!”
雄顶天心下感叹。
一行人很快到了金顶山脚下。
金顶山高两千余丈,山道崎岖险峻,蜿蜒如蛇,到了半山腰处已是白雪皑皑,积雪极深,冷风刺骨!
即便是习武之人,若是火候不深,稍微不慎也难免失足,摔得粉身碎骨。
许多不远千里赶来瞧热闹的江湖人,被阻在了山脚下,望着高不可攀的山峰,颓然叹息。
同样也有不少人脚步不停,施展轻功,攀爬而上。
裴玉宁,裴玉霜兄妹就望着那似是插入云层之中的山峰,惊叹不已,若非得了裴远传授万劫秘典,他们两人这三日进境神速,只怕就算到了山下,也未必有攀登的本事。
此刻却是跃跃欲试,想要一展身手。
裴远看了裴家兄妹一眼,抛下一句:“我先上去了!”
没去管志真道人,身形倏然消失,仿佛融入风中一般,没了踪影。
“啊?裴大哥?”裴家兄妹有些傻眼。
严薇望向了自家师父,志真道人脸色变幻不定,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毕竟三天来,裴远要下手杀他早就做了,现在离去了,怎么都有些不甘心。
这样一场武林盛会,百年也未必能见一次,一旦错过,必将抱憾终生。
雄顶天松了口气,环顾四周,似乎想要确定裴远已经离开,这才转向志真道人,传音道:“志真牛鼻子,这一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修为,简直闻所未闻!”
志真道人没有回答。
这也是他的疑问。
不过,或许答案会在金顶之会上揭开。
冷风如刃,在群峰之间呼呼刮过,裴远踩着飞扬的雪花,身若无物,轻飘飘而上,直往最热闹的一座峰顶落去。
那处峰顶已然聚集了两三百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纵然武功弱一些的,身边也有着高手护卫,一个个气魄非凡。
两三百人分散成一个个势力,各踞一地,目光投向峰顶中央,其中正有人影闪烁,劲气轰鸣,赫然是有人正在搏杀。
只是这些人一面观战,一面却又时不时的将目光瞟向五个人!
这五个人分散开来,盘坐于高高的青石之上,闭目凝神,对于场中的争战似是毫不在意。
五人形貌各异,有一僧一道一儒,还有一煞气充盈,威严深沉,好似杀神般的中年男子!
裴远探查过志真道人记忆,知晓这四人便是大燕武林,除燕行空之外,其余的四位大宗师。
金钟寺弘法和尚,也是当今武林位份最尊的人物,而今已是到了一百二十岁,但他容貌一眼瞧去,丝毫不见老态,宛如三十许人!
最关键的是,上一位成仙者灵台大师正是弘法和尚的老师。
在燕行空未出江湖之前,弘法和尚便是武林第一人。
道门清虚观元嘉真人。
儒门大宗师司空珏以及当朝一品大将军,获封靖安侯的关侃!
至于那第五人,身着服饰迥异于大燕之人,脸庞上有着蛇纹刺青,两只眼睛呈现青碧之色,乃是北蛮大宗师!
除了这五大宗师,峰顶聚集着正邪两道高手,武林八大派,魔宗,世家之人都来了不少,在燕行空未曾抵达之前,已然展开了论道之会。
武林中人的道,靠嘴皮子是说服不了人的,终究还得落于刀剑拳脚上。
眼下还是各方势力小辈之间的争斗,裴远瞥了几眼,便没了兴趣。
“杨掌门,我对贵派的镜里观影剑法仰慕已久,请赐教!”一场争斗落下,一位左道高手跃身而出,落到中央,向着八大派掌门人邀战。
“哈哈,自无不可!”那杨掌门长身而起,腰间一缕寒芒飞出。
“江前辈,当初我师父与你三次交手,皆是不分胜负,自此引以为憾,不知小女子能否有幸得前辈指点一二。”魔宗之内,一个红裙女子飘然而出,向着另一位八大派掌门人邀战。
裴远摇了摇头,屈指一弹,击向了虚空。
劲气掀起,一道道涟漪扩散,“哗啦啦”狂风大作,吹散了山巅云雾,高空之上,一轮旭日照破云层,万千辉光飘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