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真道人又回到青松,绿竹,裴家兄妹面前,语气放缓了些,将裴远的意思一说。
四人都生出浓重的好奇,不知能让志真道人如此敬服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这样的大人物发了话,他们自然不能拒绝,裴玉宁笑道:“早就瞧见这辆马车了,这么大的车厢,坐起来一定很舒服。”
几人到了马车前,志真道人踏上前室,坐到马车夫的位置,青松,绿竹瞧见这一幕,眼中震惊之色更浓。
车帘无风自开,两人抬眼朝内看去,便瞧见了车厢内的两人。
只是青松,绿竹,裴玉宁,裴玉霜四人目光都凝聚在裴远身上,但见这人意态慵懒,懒洋洋的依靠在软塌上,脚下更有一容色俏丽的女子小心服侍。
除了形貌俊逸过人之外,一时半会儿,倒也瞧不出有何过人之处,四人揣测着其身份时,裴远笑道:“我也姓裴,倒是跟你们算是本家,相逢也是有缘,两个小朋友上来吧!”
却是没有邀请青松,绿竹!
裴玉宁瞧着对方的容貌,也不比他大上多少,居然唤他们小朋友?
不过他到底是世家子出身,知晓武林中人的年龄不能以形貌计,一些高人哪怕到了花甲之年,依旧形如青年,不显老态。
“公子相邀,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话儿,裴玉宁又朝志真道人歉然一礼,拉着裴玉霜上了马车。
帘幕垂落!
前方道路也已清空,青松,绿竹上了裴远后面一辆马车,车队再次启程起来。
车厢之内,裴玉霜瞧见车内四壁堆满了书籍,不禁讶然,紧接着嗅到一阵浓郁的酒气,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
“小姑娘,不喜欢酒么?”裴远屈指一点,炉火尽灭,车厢内酒气合着气流化为一团,逸散向了车窗外,霎时间车厢内空气一清。
裴玉霜目光环顾:“你这里好多书啊,我可以看看吗?”
裴远笑道:“自取便是,无须问我。”
随即他又瞧向了裴玉宁,说道:“这位小兄弟可会饮酒?”
裴玉宁还在猜测着裴远的身份,许多个念头浮现,又被他迅速掐灭,以志真道人的身份地位,武功修为,纵然是那寥寥可数的几位大宗师甚至公侯王族,只怕都没资格把他当马车夫驱使。
放眼天下,或许只有两个人可能有这资格。
一是当今燕皇,二是魔宗燕行空。
只是裴远显然非是二人之中任何一人。
念头闪烁之间,听闻裴远的话,他笑道:“虽然不擅饮酒,但小酌一杯也是可以的。”
裴远揉了揉严薇的头发,后者领会意思,姿态轻柔的提起酒壶为裴玉宁斟满一杯酒,紧接着感觉到袖子传来一股拉扯力。
裴玉霜笑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也给我倒一杯酒吧!”
严薇笑了笑,低声报上名字,又为裴玉霜斟酒。
裴玉霜虽然不适应酒气,但拈起酒杯却是姿态优雅,端庄闲适,小口品了一口,只觉这酒入喉有些发烫,紧接着又是一股让人回味的甘醇,眼睛一亮道:“好酒!这是什么酒?”
未等裴远答话,旁边的裴玉宁也品了一口,眼睛微眯道:“此酒醇香浓郁,回味悠长,是龙门派取蟠龙岛的山泉水酿成,独有的龙门酿吧。”
他口称不擅饮酒,却也能一口道破酒名。
裴远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裴玉霜已取了一册书在手,随手翻开,只瞧了一眼便是脸色一红,不由得抬眼瞪向了裴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想起眼前之人身份莫测,又不敢发作。
裴玉宁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打眼瞧去,但见页面上画着个**,旁边两三个粗豪汉子抬腿的抬腿,摸胸的摸胸,分明是一副春宫画册。
裴玉宁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哪怕他才十六岁,但出身非凡,又是男子之身,见识可比裴玉霜强多了。
只是心中未免腹诽:这位裴公子看来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裴玉霜终究没忍住,说道:“你……你怎么看这样不堪入目的东西……”
裴远瞥了一眼,说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这算得什么不堪入目?”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裴玉霜将手中书册丢到一边,瞧向一堆书册,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唯恐又从中摸出什么民间小秘本。
她瞧了片刻,才中一堆书中找到了一册泛黄的帛书,随手摊开,眸子在上面不经意扫过,不由得“啊”了一声,惊讶得险些跳起来。
“怎么了?玉霜?”
裴玉宁诧异看去,心想妹妹别不是又拿到什么画册了吧?
裴玉霜却是盯着那册泛黄帛书,开篇的一段字,结结巴巴道:“万劫秘典……这是万劫秘典啊!”
“什么?”裴玉宁吃了一惊,也凝神看去,随即忙将帛书从妹妹手中夺来,一把合拢,朝着裴远道:“公子,这东西你应该是放错地方了,还请收好。”
说着,他郑重其事的把帛书递向了裴远。
裴远却没伸手去接,眼皮也不抬一下,这帛书便是他从卫翼手中获得的那份,随手就丢在了书堆里,便是严薇也看过了。
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们想看就看吧!”
“不重要?”
裴玉霜,裴玉宁皆是有些哑然,虽说这份万劫秘典并不完整,可到底是万劫散人所传,哪怕只是部分,流落到江湖之上也会引起诸多人抢夺啊!
可裴远却将其视若无物,随随便便丢在书堆里,眼前之人的身份愈发莫测。
裴玉宁,裴玉霜捏着帛书,终究按捺不住,又将帛书摊开来,两人细细研读起来,揣摩着其中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