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蓁突然伸出一只手,为夏鼎阖上双目。
“父亲累了,好好歇着吧,女儿刚才就是随便说说,父亲不愿意那就算了。女儿告退。”
夏鼎佯装睡着,不去理会夏蓁。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夏蓁果然已经走了。
“宋任。”他使出浑身力气喊。
一个男子匆匆走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去叫宋任来。”
男子愣了愣,还是告诉他:“宋任早就死了。”
夏鼎这才想起宋任早就成了他的替罪羊,早在两个月前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没有宋任,他竟然没了可以用的人。
“那就去叫……”
叫谁来呢,他儿子女儿一大堆,到头来却想不起来到底谁可以相信。
“叫季儿来。”
夏季是他的次子,性格较那些子女还是比较纯良的。
不多时,夏季匆匆赶到了,他一来到夏鼎床前就扑通一声跪下,头深深埋在被子里。
“你不要难过,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夏鼎拼着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夏季急忙点头。
夏鼎闭上眼养了会精气神,才低声说:“夏家大势已去,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离了我,还是可以生活的。”
“不过君心难测,他……我不敢保证……他会让你们活着。”
“但愿是吧,他不是……绝情的人,至少比先帝……有人情味的多。”
“可你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活下去,留的青山在,才能……才能有机会。”
“我有一批死士,就留给你,记住,不可告诉任何人,你……你不得让死士杀人伤人,只……保护你们周全。”
“这是……”夏鼎的手哆哆嗦嗦在被子里翻了一阵,拿出一只金色的卡牌。
“这是动用死士的令牌,还有暗语,你……过来。”
夏季赶紧把头伸了过去。
夏鼎已经眼冒金星,说了那么多话,他简直连一丝力量都使不出了。
他歇了一会,才恢复些体力,说:“这是暗语,你,记住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季这才抬起头来。
“记住了,多谢爹爹抬爱。”
夏鼎猛然一惊:“你……”
“父亲真是病的老眼昏花了呢,连自己的孩子都分辨不出了,以后还是少操心,省的忧心过度。”
声音还是那么的尖刻刺耳。
居然是穿着夏季衣裳的夏蓁。
夏蓁得意地掂了掂手里的令牌:“爹爹早这么干脆,我就不用废这么大力气了。”
夏鼎用力想坐起来,奈何力气太弱,最后只是抬了抬脖子。
“你会……会给夏家招来灾祸。”
他太知道夏蓁的性子,她会支使死士做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萦绕在心头,他想指责夏蓁,劝她把死士交出来,可他刚才一激动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这会儿只能瘫作一团大口大口地喘气。
“夏家就剩一个空壳子了,还在乎什么灾祸不灾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父亲大人懂么?”说完她就施施然走了。
夏鼎又怕又怒,声音嘶哑着喊人。
他才是死士的主人,对,他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让人把死士叫来,他当面解除那些暗号,然后给他们确认新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