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钱都给了,人至今没见着,凭什么走?
孟广鸿心里极其愤怒,心知眼下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杨头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之前是您收了我两串钱之后,让我在门外等消息的啊。”
当着下属的面被揭自己收受贿赂,杨才志脸色极其难看。
“一派胡言,我何时拿过你的银子?这里是县衙牢房,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杨头儿,做过的事可不能不认啊,我明明塞给你两窜铜板,总共二百文钱。对了,他能帮我作证。”孟广鸿指向一名狱卒。
此人正是拿了孟广鸿五十文的那名狱卒。
对方恶狠狠瞪向孟广鸿。
“哪儿来的刁民?我压根就没见过你,别在爷爷们面前找晦气,赶紧滚蛋。”
眼下杨才志不认账,他做下属的自然要和上司统一口径。
其他几名狱卒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眼下,谁也不会对此事刨根问底。
在牢房里当差,收受贿赂那是不成文的规定,这便是行规。
谁会自讨没趣的砸自己的饭碗?
一名狱卒上前猛推了孟广鸿一把:“瞧你这穷酸样,浑身上下只怕连十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竟然敢说给了我们杨头儿两百文钱?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杨才志冷笑一声,一脸小人得志的看向孟广才。
“你若识趣就立刻给爷滚开,如若不然,本大爷把你抓去大牢和你那赔钱女儿一起蹲大牢去。”
孟广鸿神情悲愤,温文尔雅的面容因愤怒变得扭曲。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吃朝廷俸禄,应为百名谋福才是,却依仗手头的权利欺压百姓、贪赃枉法,若老天有眼,应遭天打雷劈!”
“头儿,像这种口出狂言的穷秀才,就该让他尝尝我们习武之人的拳头是什么滋味儿。”一名狱卒摩拳擦掌。
杨才志轻哼一声:“兄弟们,给我上!”
*
翰墨书院
孟长林走出大门口,站在青石台阶上,远远看到阶梯下面的石墩旁卷缩着一个人影。
“爹?您怎么来了?”
刚刚门童进内通传,只说有个叫花子找他,却不想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大人。
“长林,呜呜呜……”
见到儿子,孟广鸿堂堂七尺男儿,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
孟长林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满是尘土和脚印,原本消瘦的面庞,此刻却整个肿胀了起来。
孟长林神情顿时一沉。
“这伤是怎么回事儿?”
虽说自家父亲大人嘴巴不饶人,平日在村子里也没少与人结怨。
可父亲向来是能动嘴皮子绝不动手的“文人”,这次明显是在拳头上吃了亏。
“长笙被抓进县大牢了,我去牢房里想见她一面,拿了钱打点了那个牢头儿,不曾想对方竟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收了我的银子却不办实事,让我苦苦在牢门外等了半日,见他出来,我便上去说理,谁曾想这些卑贱的武夫二话不说就上来打我……”
孟长林眉心紧蹙:“长笙为何会被抓?”
“我也不知啊,眼下人都没见着,只听那姓杨的牢头说她犯了大罪,若罪名属实是要砍头的。长笙这丫头一向老实本分,怎么会闯下这般滔天大祸?”
孟广鸿至今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