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弯弯一言揭开伪面皮之后,季衍显得有些心虚,面上透着七分尴尬,三分挫败,却不见丝毫的歉疚或悔意。
一开始,他确实没想过让这群混混无底线地祸害凌墨。
可当他察觉到凌甜对凌墨的恨意,便下定决心,准备亲手将凌墨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仁义道德固然重要。
但要是能够一举夺得凌甜的芳心,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你们究竟想怎样?”
调匀呼吸后,季衍拖着一条半废的胳膊,沿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
凌墨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睨着躬腰佝背虚弱不堪的季衍,扬唇轻哂:
“这话得问你自己。我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目的性不强。”
“同桌,用钉裆针扎他!扎他个半身不遂,不孕不育!”
黎弯弯从来没有见过像季衍这样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气得双眼发红头昏脑涨。
季衍瞅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他原打算动用家族势力来对付凌墨。
可棘手的是,凌墨事先开了网络直播将他花钱买凶的全过程给记录了下来。
这意味着凌墨一旦出事,不管是不是他的手笔,警方都会将他视为第一嫌疑人。
深思熟虑之后,他只得暂且放弃对付凌墨的想法,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求她:
“这件事全因我而起,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凌甜同学一马。”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的白月光?”
季衍眉头微蹙,略显迷茫地问:
“什么意思?”
“法盲?”凌墨无语地看向一脸困惑的季衍,耐着性子科普道:
“你买凶伤人的全过程已经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势传了出去,这会子再想动用关系压下持续发酵的舆论,无异于痴人说梦。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关你个两三年绝对不是问题。”
“糊弄谁呢?”
季衍心下暗忖着,自己还没到十八周岁,最多也就是关几天少管所。
凌墨猜透了季衍的心思,不疾不徐地道:
“顺便提醒你一句,买凶伤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就算还没成年,也可依法判处缓刑。”
听凌墨这么一说,季衍彻底傻眼。
想到自己的前途极有可能因此毁尽,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干嚎着。
“法制咖,活该!”
黎弯弯朝季衍翻了个大白眼,旋即挽着凌墨的胳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巷道。
……
是夜。
凌墨回到凌宅的时候,天已彻底暗了下来。
她远远地瞅着灯影璀璨的客厅,便知这偌大的凌宅中还有一场硬战在等着她。
这不,刚换上脱鞋,凌云龙就怒气腾腾地从客厅冲了出来,劈头盖脸地指责着她:
“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想留在凌家,就给我安分点。你倒好,把我说的话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说够了吗?”
凌墨挺直了背脊,冷漠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凌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