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罂粟。”
“罂粟虽有镇静催眠的药效,但本身带着毒素,过量了就能使人精神恍惚,情绪不定,并且能对它过瘾,一时断了便觉得痛苦不堪难以煎熬,不得不继续对它着迷,最终精神殆尽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林微然款款而谈,希望能唤醒姜阁的愚信。
姜阁一时接受这么多的信息,还有些消化不过来,默默了良久。
“大娘子,梁小娘有两处不是,一是不该以罂粟作为辅助药材,镇静催眠的药草有许多,她大可以选择其它不带毒素的药草,久服可以不伤身。”
“二是在身体得到恢复之后没有立即撤离这个药方,选择让您继续喝着慢慢对它成了瘾,离开它就痛苦不堪。”
林微然继续说道。
她不会觉得梁氏会带有半分好心开出这个药方,更不相信梁氏是因为无知才搞错了,上一个无知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知自己无知便不要逞强害了她人,拿无知当借口行龌蹉之事才是真面目。
姜阁内心纠结了许久,林微然说的这些话与她近日状况可谓一模一样,事实也摆在她面前让她无从怀疑。
她一开始是觉得失眠心绪不宁,喝了药之后有那么一点缓解,可很快又变得精神萎靡离了这药就痛苦难忍,所以是越喝越上瘾没法抽身。
可梁氏为何要这样做?
她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是她掏心掏肺信任的丫鬟。
在内宅里待了那么久,下人背主的事情常有发生,难免有那么几个偷主子的东西或者告主子的秘密的狗,但梁氏是她从小一起贴心长大的人,姜阁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我该怎么做。”大娘子沉重问道。
乍一刻还怒气冲冲,彼一时却心事重重。
“给她钓鱼,”林微然很欣慰大娘子有这样的觉醒,提出意见:“如果心里没鬼,就不会害怕鬼敲门,如果真有其事,那就引得她露出狐狸尾巴。”
要让姜阁十足确信她说的话,才能好好地接受治疗。
……
“要请郎中换了我的药?”梁氏听着婢女这样说道。
婢女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说。”
梁小娘神情凝重,沉思了片刻,“二姑娘不是在医大娘子吗,怎么就要请个郎中来了。”
“二姑娘说过了这些天没有效果,没法再拖着大娘子的身子,就让其他人过来换几副不同的药方来试试看。”婢女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梁小娘说道。
梁氏轻蔑笑了笑,显得有些阴森,“她要是真有效果那才见鬼了,又是绑了人又是抓来白鼠,没有把人折腾死就不错了,这是想要祸水东引吧。”
关于林微然要过去给大娘子治病这事,她原本还有些担忧,就害怕她看出她送来的药有什么问题,好在银针是试不出来有没有毒,罂粟的成量少,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什么大问题。
不过就是积小成多,慢慢杀死姜阁罢了。
她恨她们整个姜家那么多年,这么多年隐忍不发,终于可以报了血恨之仇。
“郎中要是登门拜府了,通传我一声就可以了,我去会会。”梁氏说道。
必须要过了郎中那一关,免得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