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浪心头狂跳,是啊,怎么把这件事忘了,不过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天龙帮在裂峰谷还有埋伏?”
陈冲道:“大当家的,不可不防啊,那天龙帮既然能在天玑岛弄得山崩地陷,又怎么会忘了裂峰谷这个逃命的必经之路?”
“布庸说的可是天龙帮在鹰愁涧设伏,而不是裂峰谷。”何九浪对陈冲把天玑岛山崩地陷的罪魁祸首按在了天龙帮头上没有反驳,在他看来,这如果不是天龙帮的报复,还能是什么?联想起布庸说的天龙帮要把黑狼帮一锅端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轻易下断论了。
陈冲道:“那布庸的话有几分可信?大当家的别忘了,他在天龙帮呆了那么久,或许已经被天龙帮策反了,故意说他们在鹰愁涧设伏,让咱们去钻裂峰谷,这个圈套。”
何九浪突然想起汇报情况的人话,布庸进山门的时候穿的是天龙帮的衣服,气的咬牙切齿,一旦心里中下怀疑的种子,遇到一点苗头就会生个发芽茁壮成长。
何九浪把布庸先关起来就是担心布庸已经背叛,现在想想,恐怕这已经成了事实的。再想想天龙帮剩下的那些丧家之犬,没有几个成气候的,反倒是这个布庸,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一回来天玑岛就山崩地陷,而且还是在聚义堂下面,刚刚好那个时候自己让人把布庸关到了别的地方……
越想何九浪越觉得布庸已经背叛,回来报信让自己等人去鹰愁涧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围剿天龙帮是假的,其实是引诱自己带人出来,经过裂峰谷绕道包抄的时候突然遭遇如同天玑岛这样的突袭,……
何九浪越想越后怕,这要是带着黑狼帮仅剩下的生力军中了裂峰谷天龙帮的埋伏,黑狼帮恐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当即说道:“你说的对,布庸的话只能反着听,他说黑狼帮在鹰愁涧设伏,那里必然是安全的。走,去鹰愁涧。”
河西堂堂主在一旁插话道:“帮主,鹰愁涧地势险恶,如果天龙帮真的在那里设伏,恐怕咱们更加危险。”
上河堂堂主半条腿没了,流血过多,加上疼痛,脸色惨白的说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是看起来没有危险的地方,就越危险,之前谁想到过聚义堂这种地方会炸起来,那可是天龙帮自己建的最坚固的议事堂。”
河西堂堂主一听这话,沉默了下来,还是有些不确定,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一些人去裂峰谷,帮主你们去鹰愁涧。”
何九浪最见不得别人反对他说的话,然而此刻,他心里矛盾极了,他是真的不敢确定鹰愁涧就一定没有埋伏,裂峰谷不一定就是有埋伏的,左右衡量,原本被炸到天上再摔下来,就弄得他更加头昏脑涨,此刻思来想去,只觉得昏昏沉沉拿不定主意。
但是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思前想后,山门也是依山而建,内外落差有几十丈高,即使是通玄境高手,也别想一跃而上,天玑岛的山上巨石轰隆隆的滚落下来,后面已经扬起了满天的灰尘,再不决定这些人都得被巨石碾死。
关键时刻,瞥眼突然看到人群中的陈子善,肿着半边脸,瘸了一条腿,十分凄惨,喝问道:“陈子善,你来决定去哪,快点儿。”
陈子善也没想到何九浪会问自己,在他看来,自己同样是有嫌疑的,然而他不知道,何九浪是看到他的惨状,才决定信他的话,他可不认为会有人为了卧底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快点说,来不及了。”陈冲和何九浪相交几十年了,对何九浪的想法一想便知,当即催促道。
陈子善一咬牙,说道:“鹰愁涧,田七他们在天玑岛那么多年,如果说哪里他们不熟悉,那就是鹰愁涧了,聚义堂下面有地道,裂峰谷肯定也有,但是鹰愁涧肯定没有。”
就在此时,正好两个派去探查情况的人回来,其中一人汇报说道:“裂峰谷一切如常,十分安静。”
而另一个则说道:“鹰愁涧发现有天龙帮的人,具体有多少人不清楚。”
陈冲断言道:“这是故布疑阵,让咱们走裂峰谷,然后还会像聚义堂一样。”
何九浪一听也对,当即也不再迟疑,恶狠狠的下令道:“从鹰愁涧走,老子倒要看看,天龙帮现在还有几个能打的人。”
河西堂堂主陆浩宇默然,却不动身,跟在他身后的也有一些人,大多数是主意比较正的,都认为鹰愁涧更险恶,一旦那里有埋伏,连逃生的机会都变得渺小了,而裂峰谷更平坦,宽敞,遇到埋伏也能有个逃跑的方向。
这个时候,何九浪也没有丢下他作为黑狼帮帮主的威严,两眼一瞪看向陆浩宇,喝问道:“怎么?要造反吗?”
陈冲上前劝道:“大当家的,事不宜迟,赶紧进鹰愁涧吧,那些巨石就要袭来了,裂峰谷有埋伏还有巨石能追到哪里,但是鹰愁涧狭小,巨石可进不去,陆堂主愿意帮咱们分担压力,也是好事。”
何九浪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烟尘弥漫,巨石滚落的声音轰隆隆响彻天地,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陆浩宇,便不再搭理他,带着一帮人急匆匆的拐进鹰愁涧。
站在陆浩宇身后的一个舵主忧心道:“堂主,咱们这样就算是得罪帮主了,以后怕是会遭他报复。”
陆浩宇嗤笑一声,“那也得他活着才有以后,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一摆手,带着一直跟着他的弟兄,飞快的朝裂峰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