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停地提示自己,看心理医生不算什么稀奇事,她就是个范例,可那种从心里扎根的恐慌紧紧缠住了她的咽喉,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他这几年都做了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无数的疑问钻进时晴的思绪里,压得她一阵眩晕,飞快地给简照昱打了个电话,她好不容易稳住声线问:“他怎么了?”
简照昱反问:“见过曲医生了?”
“没,她出差了。”时晴又问了一遍:“周冬忍他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简照昱的声音有股让人安心的魔力:“时晴,你别急,有些事情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先找到小冬,然后再解决问题,可以吗?”
时晴抓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她压着心慌,明白现下按简照昱说的做是最好的选择,咬牙应下。
她耐着性子在南城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她用遍了关系找人,甚至还去见了裴南。
裴南比上次见面时候稳重得多,最起码没有一上来就对她怒目而视,两个人在医院附近的一间茶室里坐了一个小时,时晴愣是没从他嘴里挖出什么东西。
“这是他的私事,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一句都不会说。”裴南道。
时晴耐着性子,又一次地问:“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裴南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
时晴无功而返,回酒店的时候还在想着可以再找什么关系打听,却在大堂里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拦住,“俞先生要见你。”
这套路太熟悉,时晴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她眉心一跳,脚步自动跟着那个人往外走。
这次竟是在车上。时晴一坐稳,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就迅速向前启动,司机还撑起了隔离板。
她压着火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俞亚东,他容貌未变,看起来依旧英俊不凡,可眉眼间分明萦绕着一层消散不去的疲惫。
“俞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时晴皱着眉问。
俞亚东像条蛇一般盯着她,时晴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亮出毒牙咬自己一口,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说:“我要你去见白嘉宴,他需要你。”
时晴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正下小雨,雨丝细如牛毛,灵活地钻进她脖颈里,冷得她不住的打哆嗦,有人主动给她撑伞,她麻木地跟在俞亚东身后上了车。
车平稳启动,时晴透过车窗看乌云密布的天空,雨好像比刚才大了些,噼里啪啦打到车窗上,炸起一朵朵水花。
时晴的手贴着车窗玻璃,被雨敲打的冰凉之意顺着她的指尖钻到她心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哆嗦,手指抖得根本没有办法攥紧。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刚才说,白嘉宴得的什么病?”
俞亚东残忍地回道:“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