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硕笑了笑,“时晴,你在紧张什么?”
时晴的手下意识地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放到自己的腿上,两只手握在一起,皱着眉说:“我没有紧张。”
许硕的声调照旧温和如水:“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还做了些什么吗?”
“我在看……街对面的便利店。”
“你在等人?”
时晴猛地站了起来,“我没有!”
许硕微微笑着,仰头平静地看着时晴,一句话都不说。
时晴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难看,她忍不住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上的汗,强迫自己坐了下来,喝了口水后又说了一遍:“我没有在等人,我只是太无聊了。”
“你可以找你的男朋友来陪你,我相信他会非常乐意。”
时晴摇了摇头,“许医生,我也有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许硕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说:“时晴,你为什么来找我,仅仅是因为耳鸣吗?”
时晴仿佛被这个简单到了极致的问题刁难住了,她愣了许久,嘴唇开阖,好几次想要说是,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她到底为了什么才锲而不舍地来看心理医生,明明有白嘉宴的生活是那么开心,每每和他在一起都能享受到最纯粹的快乐,生活过得这样顺利,为什么她风雨无阻地踏进医院这扇门?
“时晴,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
医院距离时晴的公寓很近,时晴打算先回一趟家看看雪茄再回工作室,回家的路上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分神,满脑子都是许硕的那个问题,直到踏进家门在玄关发现了白嘉宴的鞋。
“嘉嘉?白嘉宴?”时晴边换鞋边喊人,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进了卧室才在被窝里发现一人一猫,睡得死沉死沉的。
白嘉宴这阵子有比赛,一直在学校练习,时晴也忙,俩人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但是电话和微信都没断。
此刻小孩儿乖巧地窝在床上,睡得双颊粉红,小卷发乱糟糟堆着,嘴巴微微张开吐着气,可爱极了,时晴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坐在床边摸摸小孩的脸,又撸了撸睡得比白嘉宴还沉的雪茄,怎么看这俩小玩意儿都觉得舒心。
可看着看着,她又想起许硕的话,就这么坐在床边琢磨,又开始神游天外。
直到白嘉宴悠悠转醒,他来这里并没有告诉时晴,也是怕耽误她的工作,这会儿看见她自然是意外之喜,高兴得不得了,搂着时晴的腰蹭了蹭,睡眼惺忪地说:“你怎么回来了?我就是来睡一会儿。”
时晴揉了揉他头发,“顺路回来。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嗯……胃疼,这几天老师管体重管得特别严,我饿死了。”
时晴笑了笑,“我去给你做碗面?”
白嘉宴犹豫一下,既怕挨老师的骂,又实在想吃时晴的爱心午餐,犹豫半天才下定决心道:“那我就吃一点儿!”
“行。”时晴笑得无奈又纵容。
这顿饭后两个人又是几天没见,白嘉宴赛期将至,时晴忙着和陈今导演的团队接洽,都忙得觉都没时间睡,基本上沾枕头就着,累得分不出一点多余的心思来。
好不容易把最忙的时间熬过去,时晴想着给白嘉宴打了电话,问一问比赛的事情,也是好久没关心这小孩儿了。
没成想接电话的却另有其人,是个成熟的男音,非常礼貌客气同她说白嘉宴因为慢性胃炎正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