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宿舍拿着易拉罐对饮,酒过三巡,微醺的裴南终于敢把心里话问出来:“你就打算永远这样下去吗,万一,万一时晴她一直不回来呢,你怎么办?”
周冬忍的侧脸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显得越发寂寥,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把易拉罐捏成扁平,一抬手投进垃圾桶,语气坚定又平静:“我会等她,等到她可以原谅我,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
“疯子!”裴南叹了口气,“那个吊坠,没事儿吧?”
“没事儿。”周冬忍摸了摸那块温润的玉,心里尚且有些后怕,她留给他的东西,哪怕有一点损坏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喝完已是午夜,裴南晕晕乎乎去睡了,周冬忍把垃圾收拾完后去阳台上抽烟,望着漫天星空发呆,一丝睡意也无,他轻轻摩挲着玉坠,嘴角牵起一丝弧度。
时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少年少女,你来给我过生日,穿玛瑙红的连衣裙,柔软的发丝披散在肩上,杏眼澄澈明亮,盈盈倚风而笑,半娇半俏。
那个时候我还不晓得,你是老天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
时晴的酒品并不是太好,她一喝多了就很容易兴奋,疯起来花语烟都弄不住她,上次白嘉宴领教过的那回还算是好的,这次他算是长了见识。
有没有人告诉他,时晴撒酒疯为什么是抱着别人的狗不放手啊!
俩人刚把客户送走,白嘉宴还没从时晴的“邀约”中回过神来,眼看着这大姐摆出短道速跑的姿势,一个猛加速后,逮到路边正在被主人牵绳散步的金毛犬抱着不撒手,大哭着叫喊:“我的狗!这是我的狗!我找了你五百年啊,呜呜呜,妈妈想你啊……”
狗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当场吓得目瞪口呆,当然,同样状态的还有白嘉宴。
“对不住啊,真的对不住,她喝多了。”白嘉宴一边和狗主人道歉,一边努力把时晴的手从狗身上扒拉开。
现下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只金毛性格足够温顺,狗脸懵逼地任由陌生的醉酒疯女人抱着它哭。
狗主人瞧着白嘉宴这张脸也发不出什么火,干笑两声说:“没事儿,你女朋友喝多了可真是……别具一格。”
白嘉宴费了半天劲才把时晴从狗身上扯开,狗主人急忙牵着狗跑了,时晴却贼心不死,跟演电影似的坐在地上举起手大喊不要离开我。
白嘉宴一脸无奈,坐在她旁边紧紧搂住她的腰。
未免闹出更大的笑话,他强制把时晴抱起来塞进了出租车。
半途中时晴还小声地哭,后半程哭累了就倒在白嘉宴腿上睡了,白嘉宴小心翼翼帮她擦了眼泪,瞧着她睡梦里还抽抽搭搭的样子一阵好笑,摸了摸她柔软的鬓发,轻叹一声,这样子的时晴,让他感觉又回到了初遇那天。
连白嘉宴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看她哭得眼角通红会那样心疼,甚至在以后的半年中他也曾无数次后悔,为什么当时不问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否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