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躲在一个路标后,死死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嵌入脑海里,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在这一瞬间才能够顺利流动,他似乎只有在看见她才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还活着。
逐渐的,时晴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最后转弯、消失。
她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发现在某个角落里有一个人那般热烈的仰望着她,那样渴望得到她的一次回首。
周冬忍在路边的长椅上坐到天黑都没有再等到时晴,临走时他捡了一朵木棉花,回头看了一眼这片留住时晴的高楼大厦,突然想起时晴临走时在机场说过的一句话,她说要把自己丢掉的自尊都找回来。
周冬忍凄惨地笑了笑,他多么想,想光明正大站在她的面前,同她说上一句——“他可以不要自尊,可不可以原谅他,把他带回家。”
*
抱琴庄园,时晴坐在贝阙珠宫般的枕石苑客厅中,同客户推杯换盏。
客户是个极出挑的女人,叫姜偕,嘉成集团的幕后掌门人,常年在北边待着,鲜少来南方,此番便让时晴截了下来,为的是争取她的投资。
短短一个多小时,两个女人已经喝了两瓶红酒。
姜偕身边依偎着的漂亮少年贴心地把她鬓边乱发拢至耳后,温柔劝道:“姜总,别喝了,小心伤胃。”
时晴眼瞧着姜偕捏了一把那少年白嫩的脸,噗嗤笑了一声,意味十足地说:“那不成,我喝的少你就赚的少,你赚的少了我该心疼了。”
那少年立刻红了脸,说不上是羞的还是臊的,不过确实是养眼。
时晴身边也坐着一个,是个叫“小白”的年轻男孩,大约是刚入行不久,比姜偕身边那个内敛很多,话很少,勾勾搭搭更是不会,除了老老实实给时晴倒酒外,几乎什么也没干。
时晴本来不喜欢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但为了配合姜偕,喝得晕晕乎乎时这个小白被强塞过来,加上他害羞,基本上都没抬过头,弄得时晴都没看清这小孩儿的脸,只隐约看见他鼻侧尖一颗小痣长得特别好看。
也是喝多了,连姜偕和那男孩调情的画面都有些模糊,时晴晃了晃脑袋,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小白生怕自己没伺候好客人,紧张地问:“我去给您拿些醒酒药,好吗?”
时晴点了点头,挥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姜偕那边一瞧走了一个,笑嘻嘻挂在男孩肩膀上,冲着时晴说:“怎么,不满意这个,其实有时候青瓜蛋子也挺好玩儿的。”
时晴打起精神同姜偕拉扯,过了几分钟,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两个半醉的女人没当回事,自顾自地聊着,直到有个气焰十足的男人黑着脸站到客厅中央。
姜偕的脸色瞬间变了,酒都被激得醒了一半,磕磕绊绊问来人:“姜……幸,你怎么来了?”
时晴听这名字就有了思量,心道传说中的正宫捉奸来了,自己总不好留在这看戏,用最后的精神气强撑着跟“正宫娘娘”打了招呼,由姜偕身边那个男孩扶着出了枕石苑,临出门前还听见身后的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