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快睡觉,睡醒了吃饭。”花语烟说。
语气甚至带了些凶狠,可时晴却感觉到无边的温柔,花语烟表达感情的方式一向和别人不太一样。
时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瞅着她,“烟烟,你真好。”
花语烟没好气地嘟囔:“我什么时候不好了?小王八蛋,老是不让我省心,快睡,我去给你做饭,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时晴习惯性地挨训,却觉得异常满足,听话地闭了眼,还不到两分钟,就陷入沉沉的睡梦里。
花语烟在她床边坐着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关了灯后轻轻带上了门。
时晴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她一睁眼,看到的不再是家里卧室的吸顶灯,而是她同花语烟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公寓。
恍惚间,她竟然有种从没离开过这里的错觉,好像这大半年的人和事都是她做的一场春秋大梦。可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她在自欺欺人。
时晴从被窝里爬起来坐着,床边柜子上的保湿器静静喷吐白雾,约莫是花语烟早上放进来的,里面加了她喜欢的香薰。
她怔怔盯着雾气,好半晌才下想起来她现在应该起床,而不是坐在这里不晓得发什么呆。
一推开门,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客厅的茶几上放满各色菜式,中间的鸳鸯锅底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电视里正放着花语烟小男友顾延的新电影,热闹得就像时晴和花语烟往常无数次一起度过的闲暇周末,她们可以肩挨着肩,边吃边吐槽屏幕里的男男女女,然后笑成一团。
“嚯,可算是醒了,我都打算一个人把这些都解决掉。”花语烟从厨房里端着酒壶出来,打趣地对时晴道。
时晴心里一暖,晓得花语烟是想用这种平常的态度来让她感受到最大的安心,便接过这片好意,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烫得什么酒?”
“桂花冬酿,每年就这会儿能喝上,还站着干嘛,去拿碗,我看你是想累死我。”
“知道啦!”
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放进滚开的牛油锅底里,只消几秒钟就得马上捞起,裹上麻酱蚝油汁趁热放进嘴里,是冬日里最销魂的享受,再配上泛着桂花香气的冬酿酒下肚,暖心暖胃。
时晴连着喝了好几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好饿,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羊。”
花语烟又给她满上一杯,“还知道饿就好。”
时晴笑着回了句:“我要是不知道饿不成了傻子吗?”
花语烟心想你昨天那样跟傻子也没太大区别,嘴里还是习惯性地怼:“什么时候聪明过啊。”
一桌肉,一壶酒,一知心好友。时晴内心有种感觉,她这次一定能很好跨过这道坎儿,她不是一个人呢。
吃完饭,时晴被花语烟打发去洗碗,自己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理由是这两天尽是她伺候时晴了,现下也该歇一歇。
时晴正把盘子一个个往往洗碗机里塞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三下一顿,然后接着敲,是她非常熟悉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