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作弊了吧你?”那一边打游戏的两人还在争吵,陡然间声音拔高,虞寞和天剑点沧都朝那边看过去。
“作毛线,超杀反击你不会整吗?”
“没听说过,作弊就作弊,扯什么高端废话!”
“闭嘴!有本事再来啊?”
“来就来,三局两胜打不死你?”
“行啊,三局两胜,谁多打一局谁就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
天剑点沧无奈的看透结局,这两个中二病货凑到一块,还不得没完没了,三局哪里够打,只好朝虞寞无奈的笑笑:“今夜,他们都不当人。”
“唉……”虞寞托着下巴,幽幽的叹息一声,只是尾音忽然上扬了一调,最后变成一个哈欠。
天剑点沧叹了口气,她分明困得不行,还要强撑着精神跟人周旋,就为保护那边的蠢蛋,真是不容易,不得不劝一劝:
“困的时候只要玩玩手机,就跟磕药一样精神抖擞。”
说着,再一次把手机屏幕递到虞寞面前,这一回拿得稳稳的,就算一拳闷上来也能给她挡回去。
可是虞寞真的什么也看不清了,视线里的一切都已经虚无缥缈,尽管强自努力的支撑,眼帘还是不受控制的下沉,下沉……
天剑点沧见到对方这样子,实在忍不住笑起来,看来真是累坏了。
他向戎烈望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严格上来说,为人夫者不该因自己贪玩就让妻子熬夜等待。
怎么说呢,与其责备男方不成熟,不如说还是结婚结得太早了,他们本来就处于幼稚又不懂体恤对方的年纪,这一点上,第五仙境里,二十岁为法定最低结婚年龄的规矩,明显要科学合理得多。
他正想到这里时,突然见到虞寞豁的一下睁开眼睛,瞳孔中透射出异样的寒光。
砰的一下,手机突然间被什么事物击中,登时脱手飞出,摔在地上成了碎块。
天剑点沧愕然,方才即便有些思绪起伏,也并没有松懈防备,这一击看起来没一点动静,实则轻描淡写的就攻破了防御。
更奇怪的是,她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动过,连怎么造成的伤害,都完全没有看到。
“整活,反手超杀,倒下吧你。”
“天真,血都没掉一滴。”
那一边,戎烈和鬼剑赤华仍然在认真互磕,什么也没发觉。
天剑点沧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在无道罗网的监控下,如果打起来就很难收拾,如今也只好先把对方稳住,微笑:“不喜欢玩手机的话,听点音乐如何?”
虞寞没有理会,在睁开眼睛之后,便全神贯注的望着戎烈,一动也不动,像静止的雕像。
天剑点沧觉得她突然间变得奇奇怪怪,脸色都比方才凛冽了不少,大概是……生气了吧。
糟糕,这可就尴尬了,虽然男方够混蛋,可事情毕竟是天剑点沧他们自己挑起来的,毁人姻缘者下地狱呢……
“嗯……”天剑点沧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任务抛到一边,微笑道:“对了,我们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下次再聊。”
说着,站起身来,正要过去把鬼剑赤华强行拽走,突然听得一个奇怪的声音。
“不……不……”
声音非常诡异,吐字不太清晰,像结巴患者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话的感觉,音色细沉又十分幽怨冰冷,像一阵阴风,在深夜里听起来尤为瘆人。
天剑点沧愣了一愣,不太确定这声音是不是从虞寞口里发出来的,望着她片刻,才试探的问:“你是说……不?”
虞寞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睛还是望着戎烈。
天剑点沧无奈,分明困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还要让他继续玩下去,真不容易,俯身把手机碎块捡起收好,在旁边又坐下,好奇的问:“这么说,你不生他的气?”
“烈……开……心……”
还是诡异又结巴的声调,天剑点沧听得不是很清楚,想了一想,确定后面半句话说的是“开心”之后,才明白了意思,整句话应该是想说:只要他开心就好。
看来误会了呢。天剑点沧尴尬的笑笑,原来是这样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关怀啊,再望望那边沉溺于游戏的男方,从方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还真是有点混蛋呢。
这可咋办?意料之外的境况,接下来是走还是留?
天剑点沧委决不下,纠结处并非在于任务是否能完成,此时反而是,该听女方的让他继续玩下去,还是该去叫醒男方。
啊,真是难办,人类的感情果然复杂,这道选择题超纲了啊,毕竟,身为一只稀有的雪鹿妖精,在同类极少又与人类存在物种隔离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谈过恋爱……
街道上,灯光柔软,夜风凉爽,游戏机和吵闹声萦绕四周,偶尔有车子嗖嗖驶过,黑夜慢慢流逝着。玩游戏的人一刻也没消停,虞寞就一直幽幽的凝望着戎烈,瞳孔像澄净透亮的夜明珠,映出他的背影,而旁边的天剑点沧就一直很好奇的观察着她。
已经有两小时了吧,这强大的精气神和毅力……不得不佩服,恋爱中的女子有这么痴狂?追星脑残粉都不见得做到这种程度吧,实在厉害,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在天剑点沧内心发出这句疑问时,很戏剧的是虞寞突然向旁边倾斜,上半身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晶莹如玉的侧脸上,她的眼睛已经闭成一条线,看样子……是再也扛不住终于睡着了。
……行了,现在不用纠结该怎么选择了,总不能让一个小丫头露宿街头吧。
天剑点沧眸中蕴笑的看了看正熟睡的少女,身影一闪,出现在游戏机旁,豁的一下拔掉电源。
街道里瞬间安静下来,上一秒还很亢奋的两个人,突然惊了一跳,同时愣愣的抬起头来望着他。
“当个人,速战速决还是下次再战,立刻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