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船艘便不少,钱县令提前便扣了几艘借用。
这一次大坝被毁,洪水肆意,途径镜江的船只纷纷停运。
在陆地运输还仅限于马匹和人力的基础上,这样一条贯穿整个国家的水路,几乎承担了全国绝大部分的运输压力,而它的崩塌,毫无疑问是严重影响了镜国的交通运输行业。
运输业相当于是国家经济循环的血脉,血脉停滞了国家还能运转开吗?自然不能。
于是乎,镜玄小皇帝收到了大臣们一封又一封的折子,请求皇帝火速派人户部拨下财款人力去修补堤坝。
这一点自然是没错,只是临水县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一座整个都泡在洪水里的县城,此时在众官眼里,自然比不上漕运的畅通要紧。
在财力物力和人力都有限的条件下,仅有一小部分内心比较柔软善良的大臣,在朝堂上为被洪水波及的小县城而忧心着。
“皇上,福州乃是南方富庶之地,临水县城虽小,却也是咱镜国的土地,城中百姓皆是咱镜朝的子民,皇上切莫顾此薄比啊!”一个老臣开口道,他的家乡便是在福州。
一个年轻官员立马上前道:
“何大人此话说得不妥,谁不知道福州县城也是我大镜国的土地,谁不同情这县城里遭受灾情的百姓。”
“可一国之事向来不是一县一洲之事,倘若将大量的财力用于救助一个县城的百姓而去罔顾镜江堤坝的修补,那么整个国家的发展都可能会因此延迟数月甚至是数年。”
“一者是经一国之邦,一者是济一城之民,何大人竟分辨不出何者更为重要吗?”
此话说得咄咄逼人,但却也很有道理。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在了年轻臣子的这边。
一时间朝堂内纷纷扰扰,局面呈现一边倒的情况。
退朝后,御书房内,小皇帝孤身一人坐在宽阔的座椅上,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熏炉里沉香袅袅,清甜中带着一丝蜜乳的香气,安镇心神,是小皇帝最爱的气味,可此时的他却十分烦躁。
自打收到折子,得闻南方有水患之时,小皇帝便一边暗自期望钱爱卿能够不负他所望,守护好他的子民。
另一边儿,他始终在回想国师离去之前留下的纸条,里面曾说过,“洪水之患,倾流百里”。
这倒是可以理解。
可之后还有两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这两句,就像是巨大的石头始终挂在他的心头,使人惴惴不安。
国师不是轻言妄语之人,既然他说得如此严重,那就很有可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