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很有些不好意思，“说到你半卖半送给博盛的那些资产啊，怪不好意思的。”
“你帮了我，帮了我太多太多。苏鹿。”陈雅西握着苏鹿的手，“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什么都拿不到了，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苏鹿想了想，也就没再矫情这个，只说道，“那不说这个，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其实看得出来，陈雅西把资产处理得这么干净，多半是不打算继续留在丰城了，或许都不打算继续留在国内。
果不其然，陈雅西说道，“我打算带小沫去国外定居，我不想留在国内了。”
苏鹿朝着里头看了一眼，小沫就在里边儿的儿童房里看绘本，“小沫她……知道吗？”
陈雅西点了点头，“她多少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说来……伤感，关于死亡的定义，甚至是顾信当初教她的。”
孩子随着心智发育，渐渐会对一切感到好奇，其中就包括死亡。顾以沫对死亡好奇的时候，是顾信教她的……
“她爸爸告诉她，小狗死了，就会去天上，和星星在一起。”陈雅西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她说爸爸是不是去天上和星星在一起了……她基本知道，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还是挺难过的，好几天都没怎么说话了，她本来性格就有点内向，我担心她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所以打算出国去之后，找心理专家给她看看。”
苏鹿点了点头，“嗯，也好，如果真的有心理问题，还是从小就干预比较好。顾信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雅西的表情变了变，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看着苏鹿，认真说道，“不，顾信不止她一个孩子。”
苏鹿闻言，眼睛蓦地瞪大了，然后目光垂落，落到陈雅西平坦的小腹上，“雅西，你……”
陈雅西点了点头，“嗯，我怀孕了，已经八周了，顾信出事之后，我晕倒了过去，醒来之后医生告诉我的，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求你帮我，也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顾信遗产的原因。我有两个孩子，我得让他们过得好。”
苏鹿可以说是又惊又喜，“这真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但很快，又难过起来。
小沫起码还见过顾信，知道爸爸的模样和温柔，可是陈雅西肚子里这个遗腹子……
“他们不知道吧？”苏鹿问道，她很是认真，“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陈雅西点了点头，“我会的，所以我才要出国去。”
“出去是比较好，如果是个女儿倒也罢了，要是是个儿子……就顾家的情况，恐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苏鹿说道，显然，她也对顾家重男轻女的情况了解得很。
而苏鹿自己也是母亲，所以很能感同身受，于是她认真和陈雅西说道，“你就算出国去了，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可以随时联系我，雅西，虽然我们是因为顾信才认识，而且说实话以前有一段时间，身份都挺尴尬的。但我们是朋友，我把你当朋友的。”
“我知道，谢谢你。”陈雅西拥抱了她，“鹿鹿，谢谢你。”
和苏鹿见过这面之后，陈雅西没过多久就带着顾以沫出了国。
她走之前，给苏鹿寄了一封信，说是一封信，其实只有两张照片而已。
其中一张照片，是一张b超的照片，照片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很是清晰。
另一张照片上，顾以沫拿着那张b超照片，漂亮的小姑娘脸上终于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