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刺史府两位婢子端着盆进了屋子。
两个婢子拧干浸泡在盆里的帕子,随即擦拭着屋内的家具,已是寒冬,冰水冻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手指通红,小拇指处还生了几个冻疮。
一个婢子擦拭完桌椅,清洗过帕子后转身向床边走去,她刚蹲下便看见枕头边压一个玉石样式的东西,轻轻抽出一角,玉式精美磕着花纹双面都有金字。
婢子家境没落之前是识过字的,她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看到济寻奕三个字,心陡然一紧,她赶紧喊另一个婢子看着玉牌,顾不得清扫跑到外面喊着人。
听到消息后,刺史和传消息的管事两人小跑着到了屋内,刺史看着床上的玉牌眼一亮,捡起来一看,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小命保住一半了。
济寻奕起得早,他洗漱完后打开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酒楼如今有众多周使住店,都是贵客不敢怠慢,人手忙不过来,所以,五羡和阿麓自回来后每天都在酒楼里帮着忙,虽然,暗自里都别有目的。
五羡打着哈欠端着一盆子白菜走过,阿麓跟在五羡身后,走入大厅,王渠一见着五羡和阿麓,神色便忽地变得冷厉。
似被这恶煞将军吓到一般,五羡和阿麓两个小姑娘立马抖肩,怯怯走过,面上同心底一样,依然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对五羡和阿麓有这么深的敌意。
济寻奕笑看着下面的情况,江陵城凝雾缭绕,此景迷幻不似在人间,怕是,不多时便会落雪了。
五羡和阿麓在后堂抽着白菜上的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忽然外面一阵吵闹传来,两人相视,眼底藏着笑意——好戏开场。
五羡笑笑,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不见了,她抬眼望去,撇嘴碎碎念着:“毛病,每天傻了吧唧地看着我干嘛!”
两人未出阁皆戴着面纱,阿麓捂嘴露出的一双眼眯了起来:“他不是疑心我们嘛,自然是想看出不对的来,嘿嘿!”
五羡眼往台阶处瞟了瞟,也没想着去凑热闹,心底暗暗思虑着,猜想济寻奕接下来会怎么做?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他又存心想搅浑这江陵的水,玉牌一事就如此了结,他怕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想着想着,五羡皱起了眉,除去这事报恩其它的多与她无关,她只是担心张君正,它想走的这路才刚开始就这般难,如若没了江骅,他能走到几时?
两人整理好配菜,便跑到厨房吃着热气腾腾的汤面。酒楼的帮工还在忙碌着,阿麓往汤面里加了一勺酸醋,把醋和汤匀后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这汤是提前用大骨熬制的,加点葱末酸醋鲜味口齿留香,阿麓一脸满足的哼唧着。
见阿麓这般陶醉样,五羡差点把面呛进了肺管子,她喝了一口水止住了咳嗽,好奇问道:“阿麓你家富贵难道吃的东西还比不上我家厨子做的吗?”
阿麓埋着的头抬起,她叹了一声气,一脸幽怨地看着五羡:“家里的东西比酒楼好得多,但是吃着不开心,再怎么好的佳肴也食之无味。”
五羡惊奇:“为什么?”
阿麓擦了擦嘴回答道:“规矩多,礼仪多。”五羡眨眼,显然,作为一名普通人家的闺女,她不理解阿麓所说的规矩多和礼仪多是怎样的概念。
不过两盏茶的光景,五哥急切的声音响起,五羡正准备起身五哥就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五羡皱眉,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她赶紧上前扶着五哥:“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