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故道:“爹,我会派人去道歉的。”
“罢了”,裴老爷怒吼甩袖,“你架子大,请不起,我这个为人父的,还是亲自去的好。”
裴故低头,他的确有些不敢,不敢再出现在那个曾经被他嫌弃的未婚妻面前。
裴老爷气呼呼向家里去了,裴夫人才心疼的安慰儿子,“不用管你爹,他就是太迂腐了。”
裴故道:“娘,我想回去休息。”
裴夫人点头,喊了一个仆人跟着,等儿子走远了,看向钟兰新,从嘴里吐出“没用”二字,也迈步走了。
绘着优美仙鹤的影壁前,那张将钟兰启等人拉来的车板还在那里放着,裴府下人来来往往,将受伤的和死掉的分开带到不同地方,也没人敢去看钟兰新神色。
钟兰新在门口呆站许久,才在香露、香雨等人带着哭声的劝慰下,向里面走去。
然而那车上残留的血迹,哥哥脸色惨白的躺在上面的模样,却都一直在钟兰新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一众下人小心地看护下走到她暂居的房门口,钟兰新突然突出一口血,无声无息晕倒在地。
“小姐。”
“快去请大人!”
下人们顿时乱做一团。
香兰色的纱帐下,钟兰新双眼紧闭,唇色已经白的和面皮一个色儿,即便是晕着,眉头也微微簇着。
裴故神色疲惫,问正将脉枕收起来的大夫,“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大夫起身见了礼,道:“小姐这是怒急攻心,以后尽量不要让她这般生气,很伤身。这次倒是无大碍,我给开两幅方子,吃一吃就没事了。”
“那就开方子。”
大夫道:“我看大人神色也不太好,要不老夫给您也把把脉?”
“我无事”,裴故说道。
既然如此,大夫就转身坐在圆桌旁,拿起笔墨开始写方子。
香露、香雨站在门口,香露面无表情,香雨却是一脸忿忿地时不时瞪裴故一眼。
大夫开完方子,交给药童去帮忙拿药,又嘱咐两句,便离开了。
裴故正要走,香雨突然开口,“大人,当初您把我家小姐接到裴家时,说过什么?您承诺会让小姐一生欢乐无忧,这才多久,我家小姐就被生生气吐了血。”
裴故没有生气,听这丫鬟说完了,才转身,微凉的眸光打量她一瞬,说道:“但我也不会为了她的欢颜放弃一个人的底线。”
这时闭眼躺着的钟兰新缓缓睁开眼睛。
裴故看向她:“难道我处理罗家的事,哪里让你不满了?你家,为什么要去灭罗家满门?”
钟兰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她好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笑了笑,撑着手臂虚弱地坐起来,道:“为什么?因为她不识好歹,我本给她安排好一户很好的人家,她为什么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