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舆图是朝廷兴盛时,由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著名文士服岷带领一百国学学子,游历疆域各处五年实地画出来的。
据说,哪个地方有几个村庄,村庄外有几条壕沟都一清二楚。
胡肃早就惦记这个舆图,放在京城的暗线也多方打探,但得到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如今眼看着朝廷灭亡在即,他就更心急了。
钟兰新给他们倒好茶,跪坐在一旁,柔声道:“服氏舆图一直被历代帝王看的很重,想必有专门的存藏地点,若是当今宇帝不愿意交出来,恐怕外人是很难得到了。”
她一直以才华闻名,胡肃是个只要能得到计谋便能虚心请教的人,当下态度很好的笑道:“钟小姐可是有什么主意?”
“只是一些小女子的浅见罢了”,钟兰新抬袖掩嘴,不好意思笑道:“我的想法都是闺阁女子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兰新,你真有什么主意?”裴故问道,眉眼间带着几分欣喜,她对钟兰新钟情,一半儿也是为她高于一般女儿家的智慧倾倒。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钟兰新重整了神色,说道:“既然皇宫里的东西不好找,不如从服家入手,服家先祖制作舆图,难道能一点信息都不给自家子孙留。”
裴故有些失望,想兰新到底是女子,想法太简单,但为着她的面子,只道:“服氏一直是帝王忠臣,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吐露一二的。”
胡肃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舆图制成是在武帝时期,武帝一向严苛待下,服岷应该不敢留备份。”
钟兰新道:“可是我在京时听人说,长明县县令辛荣的曾曾祖母,是武帝时期的才女,一嫁的就是服岷。但他们夫妻感情不协,辛家曾曾祖母个性决绝,在服岷要迎娶小妾时,求和离去。二嫁的,便是家世不显的药商辛家长子。这位曾曾祖母也是不逊色任何男子的一个才女,在她的教导下,辛家多有子弟成才,后来还有一位被荐举成为官员。传到现在,嫡系就是辛荣兄弟两个。”
“没想到这辛服两家还有这等渊源”,胡肃也曾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此时便摸着下巴道:“怪不得听说这两家从不联姻,原来是这个原因。”
裴故喝了一口茶,道:“兰新,你的意思是,辛家的曾曾祖母很可能离开时拿了服岷制的舆图?”
“我就是猜测而已”,钟兰新道,“听说辛家人治理漳河很有一手,说不得就是舆图在手,知道哪里弯哪里平,能更好的把握呢。”
胡肃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把辛家的人拉拢过来,问一问。没想到这些后宅传言,也能让钟小姐分析出这般信息。”
说着向裴故竖了个大拇指,“你这个妻子选得对。”
长得好又聪慧,胡肃也想要,但他不缺女人,要是因为一个女子跟军师离了心,就是得不偿失了。
胡肃匆匆看了钟兰新一眼,问裴故:“你们成亲在即,可还有什么缺少的?罗家那边没有找什么麻烦吧。”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裴故说道。
正在这时,争执声传来。
“夫人,您不能进去,大人正和将军商议要事,请容我们先通秉。”
“滚开,本夫人有急事找将军。”
下一刻书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
一个穿着火红衣裳的妇人迈步进来,看到匆忙站起来的钟兰新,不由冷笑一声,说道:“商议要事我不能进,一个妓女反而能在旁陪着了。容重,你们这是商议的什么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