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听出了不对劲:“什么叫帮我?什么叫写不完不许出来?”
“学监刚刚来替苏先生传话,说是让你在藏书阁内关禁闭,把宋煜今日还回来的书全部誊抄一遍才可以出来,小惩大诫。”
两摞书加起来一人高,真打算让她抄完啊?
“我,你,他……”程昭一时间惊得语塞。
“抱歉阿昭,我不知道会这样。”宋煜很后悔,这些书是二哥从藏书阁借走的,今日由他来归还。
若是他今日少还一些就好了,或者过几天再还,这样程昭也能少吃些苦。
程昭摆摆手:“没事,这怎么可以怪你。”
这时候,籍泾将一摞书抱起:“程昭你不必担心,昨日是我和你一起违反了苏先生的命令,稍后我会找苏先生解释,跟你一道去藏书阁抄书。”
“不用了,有这功夫,你还是多读些书吧。”
“这是诚信问题,犯了错,就该罚,况且,两个人抄书总比一个人要快很多,难道你想在藏书阁内住半月?”
“那好吧。”
宋煜和籍泾帮她把书送到了藏书阁,程昭则自带了一套笔墨纸砚。
在藏书阁内坐定,程昭心里嘀咕,昨日还以为不用受罚了,没想到这次的惩罚比以往都重。
她很快驱散杂七杂八的思绪,专心誊抄起来。
这些书上都是螭族文字,没有一个汉文,看上去跟天书似的,程昭得一个字一个字地照着画。
画了七八页她便疲累起来,比起抄书,抄天书要难上十倍百倍。
这时候,籍泾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书匣子:“苏先生同意了,不过只许我抄一日,明日起我就得去郊外的新书屋帮忙。”
“嗯。”她闷闷应声。
说完话,籍泾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专心誊抄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书院里有学工送来了饭菜,程昭打算暂时休息一下,顺道去看了看籍泾的进度,他已经抄完一本了。
程昭拿起来翻了翻,见他字体工整,全然不像是第一次写螭族文字,状若无意地问:“这些字长得奇形怪状,跟画儿似的,见都没见过,可是看你的字迹,倒像是之前学过?”
“怎么会,”籍泾笑道,“学画画都是由临摹起步,临摹多了,自然有些经验,随便找一幅画放在我面前,我都能仿出五六分相像。模仿一些文字,更是不在话下。”
这么一说,程昭倒是明白了,她轻叹:“这字看久了还怪有趣的,要是能认得就好了。”
籍泾仿佛知道些什么,语气颇为慎重:“你想学这种文字?”
“嗯。”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你们也都知道,我诗书不通,文章更是一塌糊涂,虽然每日都有苏先生亲自教导,但是毫无长进,说出去还是挺丢人的。”
“不必这样说自己,你的医术,你的性格,都是很好很珍贵的。”籍泾神情认真。
“所以我在想,这些书里会不会有医书啊?书里记载的医治之法跟我们的医治之法是一样的吗?若是学了更多的医术,我会不会更厉害一些?”
谈起医术的时候,她眼底满是光彩,籍泾便鼓励她:“你若是想学这种文字,就去跟苏先生提一提,最好再送些花草过去,他大约是会同意的。”
听他的口气,似乎苏先生认得这种文字,甚至籍泾也耳濡目染知道一些。
螭族文字如今已经牵连到了宋阑,苏先生和籍泾三个人了,这真的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