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黑衣人往日里黑暗里来,黑暗里去,杀人如麻,今日被抓,笃定他们会报官,只要伙伴们守口如瓶,抵死不认,再加上那位小姐没受伤,没有杀人的证据,坐牢也关不了多久。
墨泉继续用力,男人的两只手臂几乎要被掰断,疼得叫出声,但始终没招供。
心存侥幸,所以沉默,自以为什么都不说便定不了罪。
墨泉松了手,冷冷看着他,倒是挺能忍,若不是三小姐叮嘱留活口,这人哪有命活到此刻。
顾及这里是听竹院,墨泉有很多逼供的手段不好叫人看去,便思忖着要不要将这群人带回府去,不过一旦把人带回去,这事就瞒不过宋煜公子,与三小姐找他暗中帮忙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三人是多年培养出的默契,一见墨泉的纠结神情,郑炉郑鼎立刻明白他在忧心什么。
郑鼎出主意道:“不如这样吧,我们把人送去官府。”
“也好。”墨泉跨过台阶走到房门口,唤道:“三小姐,这些人嘴硬,问不出东西来,这样吧,我们三人把他们送去官府,这事交由官府处理,你看行不行?”
程昭下意识要拒绝,曹秋柏倒是先应声:“也好,麻烦你们了。”
交给官府来办,是最公正也最稳妥的法子。
一根绳子将黑衣人们串成一列,郑炉在前,郑鼎在后,墨泉在侧,扯着这些人出了府。
夜晚的街道空旷寂静,郑炉道:“先前知道一处破庙,我们把人带去那里审问吧。”
荒废已久的庙里处处阴森,厚厚的蛛网缠绕着石像,看不出原先的悲悯模样,屋顶上悬挂的布条破破烂烂,在夜风吹拂下似幽灵疾行。
郑鼎声线森森,似长着獠牙的兽:“总得让他们见见血,才知道厉害。”
矮个子男人听了这话一阵瑟缩,没去官府,而是来了破庙,这是打算用私刑,他缓缓地门口移,企图制造出些声响引来附近的人。
郑炉观察细致,立刻注意到他的异样,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手捂着矮个子黑衣人的嘴,另一只手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扎入他的心口。
中的是要害,他很快没了呼吸,匕首还留在他的心口,他瘫倒在地上,两只眼映着月光,睁得大大的,满是诧异,似乎一点儿都不相信自己会这样轻易死去。
有人死去,对剩下的人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证明面前的三个人不是好糊弄的,身着黑裳的这个刚刚以一敌十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另两个虽然未曾出手,但是下刀稳准狠,比他们这些杀手强上千百倍不止。
这一次,是碰上了硬茬。
郑鼎锤了郑炉一下,不太愉悦道:“不是说了我来吗?你怎么还抢了先?”
郑炉嫌弃他:“你来?等你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剔尽,天都亮了。”
“我最近好久没练了,手生了,今天得练练。”郑鼎说罢,目光在剩余几个黑衣人里辗转,再玩味不过的目光,仿佛他们是一群等待屠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