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宋煜,确确实实觉得惊才绝艳。不过后来知道你们定了亲,我的心思也就淡了,我才不要跟人争抢,我要找一位一心一意待我的。”
“会有的。”
“不过你刚进书院那几天,我确确实实看你不太顺眼,就是心想,能跟那样好的人定亲,又能轻而易举拜在苏先生门下,怎么什么好事都叫你碰上了呢?”
程昭苦笑:“大约是我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其实她的人生没有那么顺利,前方有很多很多的事等着她去做,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很多东西,这是沉重的压力。
黄书意见她情绪低落,以为是她想到了去世的母亲所以伤感,歪头哄她高兴:“那这份保佑也太厉害了,你母亲为你定的这门娃娃亲太神了。”
“这从何说起?”
“跟你们一起读书,见你整日整日和宋煜同进同出,便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份感情。”
“啊?”程昭诧异,“我和他似乎没什么感情,虽说有婚约束缚着,不过如今也只是略好些的朋友罢了。”
“才不是没什么感情!我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是绵州最叫人称道的一对恩爱夫妻,宋煜往日对你,就如同我父亲对我母亲,他很喜欢你的。”
程昭略略点头,心里却不抱任何期望。
她是个很记仇的人,许承崇谋划她坠入画舫,许雨筠谋划她在花茶庄差点失身,还有紫竹姨娘联合明通大师把她诬陷为灾祸的事,她都不曾忘记,等到一定时候,她会出手报复的。
而报复的手段,只会更狠辣,甚至闹出人命。
宋煜这样好的人,大约没办法接受一个手染鲜血的妻子。
天高云淡,微风习习。
院子里的秋千轻晃,程昭正坐在上头搂着小白发怔,惊蛰匆匆忙忙地跑了进门,停在她面前,边喘息边道:“王公子被紫竹姨娘赶出了清筠院,怒火中烧,现在正在夫人的流珠院生闷气呢,非要家里给他个交待。”
程昭见她满头大汗,关切道:“且把汗擦擦,以后这种事慢慢来报,不急于一时的。”
惊蛰憨厚地笑,用帕子把脸胡乱一擦,继续道:“谢谢小姐关心,不过,那边的事,怎么办呀?夫人会给出什么交待呢?”
“交待?紫竹姨娘敢这样闹,正是握住了王子安的把柄,打定了主意要拒婚。”
这是明摆着的事,她们母女俩连下家都找好了。
“这种事,我一个未婚的姑娘是不好去听的,等着六妹妹那边的消息吧,我们只管看好戏就是。”
却说流珠院那边,曹秋柏已经让衣香奉上第三盏茶了,派去请紫竹姨娘过来的丫环还没个音信,她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故而只能出言安抚。
“王公子稍安勿躁,这事还是等我把她叫来,一定让她给你个交待。”
王子安仍在气头上,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赶出来,脸都丢尽了!
“王许两家联姻的事早早就定下的,二小姐已经及笄,我本意是出于尊重,这才三番两次找紫竹姨娘商讨,可如今才发觉,姨娘就是姨娘,跟正头夫人没法比的,没涵养没风度,只会一味粗鲁赶人。”
许雨筠的事要过紫竹这一关,是许志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