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程昭更加疑惑了,从没听过病症里有骂人这一条啊,再说了,宋阑虽然性子差了点儿,不过毕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损人不带脏字有可能,骂人却是不太可能的。
她一头雾水,脉象看不出端倪,病症又奇奇怪怪。
可怜的程昭头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怀疑,她不但治不好宋阑的旧疾,连宋阑的新疾都看不透,那跟着师父这十多年到底学了个啥?
“三弟,你前几天采买的文房用具还没送过来吧,我这书房都空荡荡的了。”
宋煜明了他的意思,当即起身道:“二哥稍等,我这就差人去把东西拿过来。”
宋阑斜睨他一眼,随后眸光上挑,装作再闲适不过地看蔚蓝天色。
宋煜立时便改了口:“那东西珍贵,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他走时还叫上了惊蛰。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程昭和宋阑两人,程昭的手还搭在他手腕处,见没了人,她立刻抽回手:“宋二公子请恕我学术不精,从你的脉象和病症中我听不出是什么病。”
宋阑缓缓起身,在秋千上坐下来:“哦?那我再说得详细一些,比如,我最近常常想起一个人。”
程昭蹙眉,想起一个人?
“想得多了,就吃不下,睡不着。”说这话的同时,宋阑的目光似钉在她面上一般,眼底愈发温柔,“你说,这样该怎么办呢?”
程昭:这该不会是相思病吧?
相思病,其实不太严重,解决方法也简单得很,程昭顺嘴回答:“想谁就去见谁好了。”说着便抬头去看宋阑。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宋阑也正看着她,两人的视线相撞,程昭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灼热。
这目光,这话语,这相思病,难道相思的,是她自己?
昨夜的猜测跟今日的现实正正对上,程昭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着,尽量让自己的面色保持平静。
可是余光却注意到,宋阑还在看她,愈发欣赏,愈发玩味,他面上的笑意也愈来愈明显,像是繁花盛绽,像是云破日出。
被这样的视线围追堵截,她的神情便有些,视死如归。
院子里诡异地沉默。
宋煜的到来总算是打破了这点子沉默,他手里提着个小木匣子,惊蛰手里捧着厚厚一沓宣纸,两人适时地出现在院门口。
“宋三公子,我瞧着二公子似乎没什么大病,细心养养就好了。”
宋煜稍稍放心:“哦?那就好,麻烦三小姐了。”
“嗯,既然病也瞧过了,我也就不多待了,府里还有些事要办,程昭先告辞了。”说完这话,她匆匆行礼,领着惊蛰落荒而逃。
宋煜想送一送她,根本追不上人。
跑了几步只能折返回来,看见自家二哥折扇掩面,笑声狂放,好奇道:“二哥这是做什么了?把三小姐吓成那样儿?跑得比兔子都快,三弟我根本追不上。”
宋阑竭力敛了笑意,道:“她真跑那样快?”
“可不嘛,我还是头一次见谁家的小姐是这样的。”宋煜说着,脸上也隐隐有了笑,并不觉得失礼,反而觉得她面颊通红的模样心虚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