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和小月不知去向,程昭有点儿担心,她继续道:“五妹妹,可否借你的谷雨用一用?”
“自然可以。”许雨菀待她很真诚。
“钟嬷嬷和小月大约是被人捆起来了,应当离得不远,最可能在旁边的花园子里,谷雨细心些,应当能找到,找到了便将她们带过来。”
这边谷雨轻手轻脚地离开,众人目光都落在紫竹身上,倒也未曾发觉。
紫竹声泪俱下地恳求,念着往日情分,许志高道:“要不这样,我们多找些大夫来,”
“老爷!她去过红梅映,她是灾祸,难道你要护着一个灾祸,眼睁睁看着筠儿去死吗?”
“紫竹姨娘,”程昭的声音穿透人群,轻轻脆脆,带着几分慵懒,“我没去过红梅映,你这样攀咬我,居心何在呀?”
她神态自然轻快,完全没有作为“灾祸”的自觉。
程昭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极了挑衅,紫竹咬牙切齿:“我有人证!”
很快,夏至被带了上来,她穿一身青绿色下等丫环的衣裙,比之前瘦了太多太多,身形纤细苗条,圆脸也成了瓜子脸,显出几分俏丽。
此刻正怯怯地看向程昭,仿佛在看一个厉鬼。
紫竹姨娘道:“夏至,你大胆地说,发生过什么?”
“回老爷、夫人,三小姐曾经约我在红梅映见面,那时候她——”
自程昭的袖口里掉出一个青白色的瓷瓶,触地即碎,四分五裂。
程昭半蹲下身子,捡了块碎片,忍不住叹息:“唉,真可惜,这么好的瓶子,这还是我从漳州乡下带来的呢,专门用来盛头油,只有我们那儿的许师父烧得出这样好看的瓷瓶,也只有我做的桂花头油,才能滋润头皮,护发养发,旁人做的,根本没这个功效。”
她笑意盈盈,带了惋惜,趁着蹲下身子的功夫,长睫下的眼眸极锋利地看了夏至一眼,敲打之意明显。
这一眼,便叫夏至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夏至认得出,这个瓶子是放药丸的,药丸治她的嗓子。
可如今程昭说这瓶子放头油,又是什么意思?她从来不用头油的。
重点不在头油,而在功效,言外之意就是她的嗓子只有程昭能治,迅速领会了这个意思之后,夏至纠结了,说还是不说,帮程昭还是帮紫竹?
紫竹轻咳一声:“这丫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这一声咳,夏至才回神,帮程昭做什么,她心狠手辣,能害自己一次就有第二次,之前是没办法只能依附她,如今紫竹姨娘点名要自己过去清筠院伺候,以后她的前途光明着呢。
况且,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神医了?痴人说梦。
只要有了靠山,她这嗓子不愁治不好!
“三小姐约我在红梅映见面,当时她逼问我夫人和姨娘那边的私密事,被我推脱过去,后来又拿银子来收买我,要我在前院给她做耳目,显然是不怀好意!”
程昭挑眉,看来这夏至也没完全说实话,给她扣上个罪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许承崇这时候跪下来,恳求道:“父亲,事实已定!筠儿往日里最崇敬的人就是您了,您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
逼他取舍,许志高求助似的看向曹秋柏,往日她总为自己分忧,今日这事实在难办,若是能出一出主意,便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