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长其实很会抓典型。
他做了很多功课,除了黎寨这边的情况,他对周边其他村子也是知根知底。
这里面集中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
穷!
黎寨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黎寨的人,守着巨大的财富,即便日子过的并不是特别富足,也从来没想过用他们老祖宗的东西去换取更好的物质生活。
可能是因为那道门存在的关系,他们精神上就有一种饱足感。
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
当然黎寨存在他们自身的问题。
那就是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封建族规的统治,到现在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
不过族人的封建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在很多人看来,曹县长太过于把目光放在黎寨的事情上。
其实不然。
他很清楚黎寨是一个多么特殊的存在。
目前岫云县以及周边所有的热度和流量,几乎都是黎寨带来的。
他坚信,只要黎寨的问题解决了,把岫云县周围的经济带动起来了,也会给周边村落带来许多发展机遇!
而且,他了解过黎寨的过去,相信黎寨的族人不会独自壮大。
为了节省时间,曹县长走的时候,黎湘月带他抄近路,把他送到马场。
原路返回后,她看到费豫洲在坡下等着。
两人的目光相遇。
黎湘月眼中的清冷,刺痛了费豫洲的双眼。
他却忍着这份疼痛,没有移开目光。
黎湘月看向了别处。
黎川和黎景山有说有笑的踩着石阶下来。
黎景山的父亲和爷爷,还在观里和八爷、九爷他们说话。
这些天,黎景山一家都在观里住。
黎川向黎湘月招了招手,走近后把保温杯塞给她。
今日份的药,已经熬好了。
黎湘月每天喝的十全大补药,药味浓郁,苦得令人作呕。
黎川看了看黎景山后对黎湘月说:“你俩现在是同道中人啊,小景他也是个网红!”
黎景山自愧不如。
“网红和网红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像我这样的网红都是用兴趣在赚钱,湘月是致力于把家乡的文化传播出去。她做的事已经超出了单纯网红的这个界限了。”
“你也是网红?”黎湘月打量他,然后一脸古怪,“那为啥我之前在网上没见过你?如果我见过你,说不定咱俩早就认识了。”
黎景山说:“我是个coser嘛,每次都是以cos的动漫形象露相。我好像还从来没有用真容和粉丝见面呢。”
说着,他打开手机,给黎湘月展示了一下他的账号。
没想到,黎景山还真是个网红,坐拥四百多万粉丝。
其实,他在线下的知名度,还要高。
看到他以往发布的视频,黎湘月摇头遗憾道:“不是我喜欢的风格。平时我刷到这样的视频直接就滑过去了。”
黎景山:“我从高中开始玩这个圈子,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
能把爱好发展成一项成功的事业,其实也不错。
但是他这个圈子,太吃青春饭了。
其实可以看出来,玩这个圈子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的漫迷。
黎湘月仔细看了。
黎景山早期的视频还可以,动辄就上十万点赞。然而慢慢的就低迷了。
他最新几期视频,最高的点赞数也只有两万多,还有好几个视频没有破万。
费豫洲忍不住吐槽:“你这个赞有点少啊。不过说实话,你这个作品,确实不符合我们这一代人的审美。”
“请问你什么审美?老年人审美吗?”黎湘月直接把黎景山cos的一个动漫角色怼他脸上,“你知道这是谁吗?”
“这......”费豫洲看了一眼黎景山,“这不就是他吗!”
黎湘月呵呵,“这是一部很有名的日本动漫里《银魂》里的男主角坂田银时。说实话,还原度已经非常高了。”
费豫洲微微诧异:“你为什么会知道?”
黎湘月又是呵呵,“因为我还年轻!”
黎景山有些愁苦的叹道:“追这些日漫的人,都已经长大了,应该被职场和一地鸡毛磨平了棱角吧。我上高中那会儿,这个圈子真的是爆火啊,现在越来越不景气了。”
“倒也不是。”黎湘月不太赞同他的话,“虽然我们已经长大了,但是再看这些热血动漫还是会被勾动情绪。
其实你们太过于把目光放在日漫上了。现在漫圈什么情况知道吗,国漫在迅速崛起。而且国民对国风的认可度越来越高。
我建议你尝试一下国风的路线,应该会对Cosplay产生一种新的认识吧。”
黎湘月把手机还给了黎景山。
从她的话里,黎景山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其实他来到这个寨子里,就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会试一下的。”黎景山虚心采取她的建议。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黎湘月带他们去了她叔叔黎长柏家,也就是小满真正的家。
不过这旧房子好长时间没搭理了,落了灰还结了蜘蛛网。
黎湘月让川儿给小满打电话把这房子的钥匙送来。
开门进去后,她挥散了从门框上落下来灰。
“这房子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收拾干净还是能住人的。你要是在山上住不惯,就搬到这儿来。
我们不用的杂物都堆这儿了,反正这里头有好多老物件,还有旧衣裳。”
黎湘月带黎景山来到几个大木箱子前。
她打开一个落灰的木箱。
箱子里面还算干净,整整齐齐叠放了许多女性的衣裳。
从衣裳复古的风格来看,应当是在这里存放了有些年头了。
“哦,这一箱是我奶、我妈还有我婶儿她们的。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还是很潮的。”
听到黎景山咽口水的声音,黎湘月笑着看过去。
“是不是很想穿?别激动,还有呢!”
黎湘月又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是男士服装。
她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件素色的民国风长袍。
“这件袍子,好像就是太叔公在这儿的时候,穿过的。他相片里,穿的也是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