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知道了。”
银杏答应一声,停下身叫过几个小丫头,悄悄吩咐几句,这才又小跑着跟上常夫人。
胡老太君的寿喜堂中,此时当真是人才济济,偌大屋子满满当当,以至于林卓和阮绵绵进来时,竟觉着有些憋闷。
众人齐齐上前拜见,林卓一一点头回应,应付半天,胡老太君才发话:“行了,都见过了,这屋子也热,老三媳妇,你带大家退下吧。”
一个妇人答应一声,站起身冲众人招了招手,下一刻,就跟退潮似的,瞬间退下了一大半的人。
“王爷大驾光临,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都想见一见您,沾沾您的贵气。”
胡老太君笑呵呵解释一句,阮绵绵垂头坐在那里,心中忍不住吐槽:呵呵!为了在王爷面前刷脸,连点体面规矩都不讲,偌大个国公府,竟不能齐心协力,更没办法号令族人,还想着靠女人绵延百年,做梦呢。
回到国公府,阮绵绵就又变成了一朵柔弱小白花,低眉垂眼,连说话都像是没吃饱似的有气无力。
除了母亲丽妃,林卓冷漠的内心从不会因为女人泛起微澜。
初见时,阮绵绵是小白花,他不觉着有什么不好;后来小白花原形毕露,变成了生动有角的小白羊,他也不觉有什么不妥。
直到此刻,看到小白羊重新变回小白花,他才发觉自己有些气闷
生动鲜活的小白羊多有趣,比柔弱小白花可爱多了。国公府根本不知道她们失去了多么珍贵的宝贝,一群有眼无珠的东西。
这迁怒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身为皇子,相王迁怒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表面上的应酬当然还是得体的。直到天近晌午,常夫人命人安排宴席后,林卓才假装不经意问道:“怎么不见绵绵的庶母和弟弟?”
常夫人微笑的面容便是一僵,看向阮绵绵,却见她也是一副愕然模样,飞快看了林卓一眼后,又低下头。
常夫人心中猜疑不定,面上却笑着道:“芸娘这两天感染风寒,恐过了病气给王爷,再者也需要静养,所以我让坚儿在她那里侍疾,绵绵若是担心,午宴后你过去探望一回就是。”
“我没有……啊!好,就按太太说得办。”
阮绵绵诺诺答应,忽听林卓淡淡道:“我听绵绵说,她从前一直住在庄子上,想来她的庶母和弟弟在府里,未必住的惯吧。”
“这里是她们的家,有什么住不惯?”
常夫人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反驳道:“她们在这里住的很好。芸娘喜欢清静,除了服侍她的丫头婆子,我也不叫人打扰她们娘儿俩。”
“住得惯,怎会绵绵出嫁之后就病了呢?绵绵如今可是王妃,我想,她庶母应该精神焕发才是,谁知竟然病了,可见还是习惯乡下的生活。正好,我在京郊也有几个庄子,其中有一个临着温泉,周围环境也好,我有意将她们母子接过去静养,不知老太君和夫人意下如何?”
这简直就是天外飞仙般的神来之笔,阮绵绵借着惊愕抬头的机会,用眼角余光瞄了老太君和常夫人两眼,这俩一副被鸡蛋噎住的表情只看得她心中暗爽,默默给林卓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