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东西,薛凌拎着被划破的貂裘大氅心疼了一下,她还是颇喜欢这玩意儿,怪可惜的,刚刚下手轻点就好了。丢到旁边椅子上,正要关门,齐清霏哭的花容失色跑了进来。后头跟着是贴身丫鬟水杏,也气喘吁吁的,一脸痴呆相,看着被吓的不清。
薛凌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问,齐清霏一看到她就把手搭上来口齿不清的喊:“三姐姐,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水杏也在后面拼命点脑袋道:“对……….我们杀人了。”
不知道这是吓哭了多久,齐清霏手上又湿又粘,分不清鼻涕还是眼泪,又确实带了点血。该不是石亓倒霉的出门碰上了这位吧,薛凌眯缝了眼睛。
齐清霏在齐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时候,江玉璃也在一个乌漆嘛黑的街角痛的龇牙咧嘴。抽噎着连跟着的小厮都不耐烦,道:“我说二少爷,这就几枚针,不严重。那剑都没破皮,就一点淤青。你可别耽搁着了,老爷知道你偷溜出府,小的也跟着倒霉。”
江玉璃又嚎了两声,严不严重的另说,他生下来就身娇肉贵,手指掉个皮都要修养两三天的,刚刚那些针全部没入大腿,只剩个尾巴尖,渗出来的血吓的他直接晕过去了。更不说一开始还被那女子砍了好几剑,好在那是个唬人的破烂玩意,衣服都没破。
这一想,更痛了,站都站不起来。
“这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下手这么狠”。跟着江玉璃的自然是他贴身小厮怀周。江玉璃是个雅人,身边跟着的都是往好听了叫。这会正数着手上一堆银针感叹。
他家少爷不正经他是知道的,但遇到女子凶成这样就没见过,刚刚人多,被挤散了一盏茶功夫,遍找不见,没想到在街角看见一人倒地上,旁边两个妙龄姑娘一手血拼命按。仔细一瞧,那衣衫不就是他家少爷吗。
怀周还以为少爷出了什么大事,高呼了一声“少爷”,俩姑娘看见有人来,风一般跑了。
怀周顾忌着江玉璃伤势,顾不得追,上前扶起来江玉璃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就是腿上渗的血有点吓人。其实也不是什么重伤,就是些银针,插的深了些,还有点多。足有二十枚左右,一大片的渗血,可不就看着吓人。
知道自己少爷娇贵,想想没准是吓晕的,要是醒来了,自己拔针都不好拔,干脆先拔了再说,没想到才拔了几枚,江玉璃就醒了,一见是怀周,嚎的惨绝人寰。
于是,剩下的只拔一枚,停半刻,本就耗了在这耗了半天。拔完江玉璃又念叨自己胳膊废了,怀周一看更是气的说不出话,这皮都没破,看着像是被木棍之类的东西打了,只是有些微微淤青。
一没出血,二没骨折,怎么就废了?
怀周道:“我说小少爷,你非要溜出来就罢了,还要去招惹人良家女,还要在这坐多久啊,再不回少不得被老爷发现。”
“我这腿上手上都是伤,我怎么走,我流这么多血,死了算谁的。”江玉璃一点起身的打算都没有。
这个疼,他生下来就没受过。何况,哪有什么良家女,那是个贼。
自从那晚有女贼进了自己院子,爹就不许自己出门,这已经快一月了,憋的他心头日日如有七八只猫在抓。
今天好不容易上元灯节,京中才子佳人谁不上街吟诗作赋,一会月神。吃罢晚饭,就说自己要埋头苦读,实际偷偷溜了出来。这般良辰美景,没三五知己煮酒烹茶已经是荒废了,若还要闷死在院子里,他哪里活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