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渔船失踪的案件屡屡发生,而且事发的现场都固定在同一片海域。
据正午时分,从海上传来的消息称…
距离一匹丝码头约莫二十海里的路途,靠偏西南方向的那一带海域。
一头疑是海皇类的巨型生物出现在渔船的附近,船员们担心它会发动袭击,导致严重事故的发生,故而紧急求助海军的救援。
通过‘网’的传输,渔船上拍摄到的画面得以清晰地传递至海军总部的信号接收器,再通过画面的投放,随之映入众多官兵眼中的是一头漆黑如墨,硬如铁甲的...独角仙。
格雷同志没有多言,他站在海军指挥部的最高处,沉默地望着屏幕中的那只巨型的虫子忽然飞起,掀起白色的大浪,嗡嗡地振作翅膀,朝着镜头所在的这艘渔船飞来。
这是一头会飞的海兽。
黑压压的阴影如死亡般降临在渔船的甲板上,黑影下的人们慌乱逃跑。
下一刻,信号中断了。
音频内人们嘶哑的喊声被陡然地磨平成一片空漠的沙沙声。
荒芜得像是月球的表面。
“切换生物电波感应,启用‘天眼’系统,接入信号源,”格雷同志平静地下令,“尽快转接到各个船员的视网膜之内。”
“无法连接。”有人报告,“系统的访问遭到拒绝,有人在他们的脑部接口端设立了禁止访问的围墙。”
“给我一份船员的名单,指派专员立刻调查他们的过往记录,”格雷同志说,“能否尝试攻破围墙,强行接管他们的脑部?”
“无法攻破,”那位官兵继续汇报,“该围墙设有自毁系统,一旦崩溃,就会即刻释放过量高压电流,瞬间销毁个体的大脑。”
他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
“初步预测,由于该生物的体型过大,即使出动战舰亦难以对抗。”
“格雷长官,请问是否应战?”官员们一致望向这位威武如战神一般的男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推断,这种时候,这个雷厉风行的男人早应该下达进击的命令,磨刀霍霍地杀向那只该死的海兽。
可这一次,他却沉默了,站在指挥室的高台上,长久地望着雪花闪烁的屏幕。
他的目光明灭涣散,粗重眉毛下的眼睛冷漠而又深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沉吟了许久,说,“立刻通知叶元帅,启动紧急应战。”
“与此同时,海军作战部第一、第二支队,听我调令,即刻出动。”
“第三、第四支队留在本部待命,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其余部队尽快完成疏散群众的工作。”
“倘若我在战斗中遇难,本次作战的指挥权暂且交由第三支队队长负责,由他替代我,进行本次作战余下的指挥,”男人平静地环顾四周,“十分钟以后,第一、第二支队的战舰务必准时离开码头。”
“我再说一次,第一第二支队的队员,如果还有什么没来得及处理的事务,请在规定时间之内,尽快完成。”
....
由现实进入梦境,再由梦境切入现实。
这一过程发生在脑海里,就像游戏加载页面的loading。
可因为失却时间的概念,所以不知道该说是漫长,还是短暂。
上千亿个吸盘依附在肌肤之上,柔软的触手由吸盘中探出。
它们…
无声无息地钻入血肉,与铺设在其中的上千亿个神经元完成近乎自然的对接。
生命的脉络由此拓展到机体之外,恍若深入至灵魂层次的麻醉在逐渐生效。
被无数物质包裹的灵魂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沉寂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里。
休眠的意识就像在宇宙中穿梭的陨石,朝向黑暗的最深处…
开始永无止境地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