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道:“张真人,阳某敬重张真人武林前辈,敢问张真人两件事,请张真人禀公道而回答?”
张三丰道:“阳教主请讲!”
林泉道:“吾举一个例子,宋大侠四旬娶妻,妻子美貌端庄,贤惠善良,一向与人为善,一不敢惹是生非,二不敢杀戮无辜,若有一日,遭遇强徒欺凛,不从而死,武当上下当要如何?”
宋远桥大声道:“吾但有三尺剑在手,势报此仇。”
俞莲舟、俞岱岩接口道:“大师兄的血仇,就是我兄弟的血仇。”
张三丰欣慰笑道:“我三个弟子,已代老道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泉道:“吾举另一个例子,俞二侠父母,朴实厚道,不曾修炼一丝武艺,妻子贤淑有德,儿子年幼无知,有人一日之间,尽杀俞二侠一家老幼,妻子惨遭侮辱,幼子被活活摔死,武当派当如何?”
张三丰的神色已变。
骤然大变。
俞莲舟掷地有声道:“不报此仇,枉为男儿!”
“哈哈哈哈!”
只见明教阵营之中,一尊金发金眉的魁梧中年,凄厉长啸,语气愤慨莫名,声如雷震般大声咆哮道:“俞二侠说得好,我谢逊堂堂七尺,却不赔做个男儿!”
少林群僧尽皆动容,空闻大声叱咤道:“阳顶天,你说得这些,难道是少林弟子所做的吗?”
张三丰亦是动容道:“此事必有重大误会,这样行为,莫说少林弟子,即便是三教九流,也罕有人这样穷凶极恶。”
林泉话已说到如此地步,武当诸人,哪里不知道,林泉口中的歹徒,便是少林群僧。
可少林弟子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恶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林泉道:“张真人明鉴,本教今日,是为寻仇而来,拙荆柳芯如自嫁入我阳门以来,七年光阴,深居简出,从不曾害一人性命,亦不曾做一件恶事,今日在场之众,所有之人,可指摘我夫人半点不仁之处,阳顶天愿意代妻而死。”
“怎料少林弟子,竟然不守清规戒律,意图强辱于她,置其不从而死。”
“本教谢狮王一家十三口,皆不通半点儿武学,不仅满门一十三口,惨遭屠戮,妻子遭少林僧玷污而死,幼子不过年满周岁,懵懂无知,却被活活摔死,此仇此恨,敢问张真人,我明教弟子,可否讨还?”
“一派胡言!”
“放肆!”
少林诸神僧神情凶恶,无数高僧,手持禅杖,好似已忍不住要冲上前来。
“且住!”
少林渡厄神僧,施展降魔狮子吼,一声叱咤,抵挡住骚乱愤怒的僧众,戟指林泉,怒咤道:“阳教主,你指摘我少林弟子,屠家灭门,不知你击瞎老衲这一只眼珠,打杀空智、空性两位师侄的仇恨,我少林又该寻找何人清算?”
“哼!”
林泉不屑冷笑道:“渡厄你欲降魔而因武艺不精,伤了一只眼珠又算什么,须知此乃本座行善积德,方才饶你一命,若然本座武艺稍逊,死在你们三渡手中,只怕其惨尚甚你们十倍。”
说罢不再理会渡厄,林泉转头扫视四方,大声叱咤道:“空智、空性,虽然是少林僧禅,却终究是属于武林一脉,习武者死于武,天公地道,有何怨言?我阳顶天出道至今,大小血战一百余场,敌人无不是武道高手,声名显赫,这些人或与我有仇,或只是一面之缘,可只要我艺不如人,那即便死在别人手上,我也无话可说。阳顶天若然欺辱一个清白女子,杀戮一个老弱妇孺,那才真正令人不耻!”
“你......”
空闻勃然大怒。
三渡义愤难平。
习武者死于武,天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