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到了胡市,薛槿又怎会错过西域的葡萄美酒。
两人最后双颊红扑扑的从酒肆出来,手中还抱着酒,薛槿道:“在我们那儿,这就叫约会,嘻嘻……“
薛槿右手举高,五指分开来回扑灵,手指上全是西域胡商的宝石戒指,戴了满满一把手。
雍长皝的胳膊一直半圈着在她身后,听她说,便低头道:“你们那儿?是你长大的洛川么?”
薛槿停下步子,侧过头看他,似乎思考了半天,摇头道:“不是,不是,不告诉你。”
雍长皝看她许是有些醉了,便也未计较。
离安平王府还有一条街时,雍长皝拉着薛槿的胳膊:“阿槿,委屈你了,剩下的事情,我去跟大哥说,求他请奏父皇与你和离,然后我定骑白马,携百里红妆将你迎进我的平乾王府。”
薛槿笑盈盈的伸出手指勾了勾雍长皝的手心,将手扩到嘴边,贴着他的耳边道:“我与安平王……不算成亲,我们都未……”
“我知道。”雍长皝说。
“不是”,薛槿被打断了,似乎不高兴了,咬了一口雍长皝的耳朵,气哼哼道:“不是。”
雍长皝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忙道:“是,是,听你说。”
薛槿又踮起脚,凑过去,悄悄道:“我与他……都未曾,饮合卺酒,大礼未成,不算。”
她退开,摆摆手:“不算。”
雍长皝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现下总算明了,跟他想的一样,大哥对这桩赐婚,也是极为不满。
他跨了两步追上薛槿,将人板过身拥入怀中,“阿槿,谢谢你,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生辰。”
……
“嗯?”
薛槿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狠狠眨巴几下眼睛,盯着雍长嗣道:“生辰,你的?”
雍长嗣笑着点头:“嗯。”
薛槿脸垮下来,道:“可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准备,倒是讹了你满手的宝石。”
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有些泄气。
“傻子,你送我束簪了啊。”
“可那并非为生辰准备,只是我顺手买的。”
雍长皝轻轻揪了下薛槿的耳朵,笑道:“那也是你送我的,有什么分别,再说了,今日,你和你的心意便是你给我贵重的礼物,这支烟紫玉簪,已是意外之喜。”
薛槿还是有些恼,总觉得自己才知道,生生错过了。
雍长皝把人搂住,哄她:“没事啊,不要生气嘛,我真的很高兴。”
薛槿拨开她的手,蔫不耷拉的托着步子往回走。
雍长皝跟在身后喊道:“不然你亲我一口,算作生辰礼,怎样?”
“滚吧你。”
刚好到王府墙外,薛槿借树干的力,一跃进了院子。
墙外,雍长皝望墙感叹:“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走的这般干脆。”
薛槿回屋后问蓼风:“你知道红鸡蛋怎么染吗?”
蓼风也不会,只说找个厨房丫头来便是。
薛槿摆手,“算了算了,这个时辰大家都睡了,闹人家作甚。”
心里哀道:唉,这要是在那边儿多好,有手机,百度一下,应有尽有。
于是,半夜里,主仆二人溜到厨房,叮铃哐啷的烧火煮鸡蛋。
结果,蹲在灶台下半晌,也是只见烟雾不见火。
蓼风捂着口鼻,眼睛熏得通红,“主上,这再差一口气,属下都羽化成仙了。”
“咳咳……咳咳咳咳……想得倒挺美,我还想成仙呢。”薛槿还在鼓捣火。
不远处廊下,随安出言提醒:“殿下还是回院中妥当,这烟雾呛人,殿下身体要紧。”
雍长嗣吩咐了句:“把东西给她。”便转过回廊径自离开。
随安将篮子放到厨房门口,都没有惊动屋内鸡飞蛋打的两个人。
等她们彻底败下阵来,退出屋子,才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竹筐。
“这什么东西,方才有么?”薛槿脚拨了一下。
蓼风摇头:“方才没注意,什么呀?”
……
“主上,有了。”
薛槿刚要问有什么了,便看到方才那竹筐中,竟是鸡蛋和红色染纸。
薛槿眼睛一亮,作势蹲下,问道:“熟的?”
“熟的。”蓼风赶紧拎起来。
薛槿擦了擦手,“走,回我院子。”
想是也赶上院中谁的生辰,这些丫头门染过剩的,不过也总比自己烧火再煮的好。
最后折腾了大半夜,薛槿总算染出两个满意的鸡蛋来。
可堪满桌狼藉,蓼风边收拾,边道:“染好也过夜了,又不能吃。”
薛槿把染好的鸡蛋放进妆匣中,搓着两只通红的手,道:“你懂什么,又不是真为了吃那一口鸡蛋。”
薛槿洗了好几遍,手上还是红红的,尤其手指更甚。
最后实在太困,便熬不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