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一手柱棒,一手叉腰,喝道:“不许你说!”
舒泽瞪大眼睛,混沌的脑海里有所松动,不许.....说心爱秀姐吗?不不,他本能的抗拒着,眼角余光转动,天神般的绿竹让他下意识避开一下,看向周围。
忧愁焦虑的父母、横眉怒目的元家族人、无奈摇头的村长、希冀神情的无赖,她叫元财姑,极有可能她诓了自己来.......舒泽大叫:“不,秀姐,我......”
尤认恼的嘴唇哆嗦,虽然秀姐亲事没有他这媒人半点下脚空当,可这是他说成的亲事,他背后偷乐的源头,谁也不能破坏它!
大人手痒,一伸手又要夺衙役的水火棍,这位自从审案时抡过棍,有些上瘾。
燕燕先一步袭击了舒泽,自从定亲后,她很好的经管着帕子,此时忘到脑后,袖子里三、五个帕子齐齐飞出,砸中舒泽的眼睛、鼻子和胸膛,把舒泽可能带累元秀的情话堵回他的咽喉。
舒泽把帕子拍开,金光一点到眼前,甄氏举起金挖耳,恳求般的低下身段:“求你,你和财姑很般配,财姑也是我的侄女儿,你们成亲,我会对她好的。”
甄氏没了怒气,她感受到少年面对元秀时那喷薄欲出的海啸,她的怒气不能相比,这让她害怕,恐惧让二奶奶内心的低头挪到面上,不能让他说出来,万万不能。二奶奶低声下气的说着话,试图把金挖耳发为他簪上。
舒泽一个激灵,猛的一推,把甄氏闪了一个趔趄,元家的家人一起恼怒,尤认大喝:“本官我和你拼了!”高举起水火棍,元秀先一步走出。
不管为什么出现此情此景,它摆在众人面前。
缩到角落而衣着凌乱的墙角、愤怒的元家族人、在元家上演一出捶地记过来又刚刚捶过地的财姑的娘、姨、堂亲伯母婶娘、舒泽的爹娘和族人,形成神鬼莫辨的事实。
元秀扶一把由家人扶起的甄氏,一字一句的开导起来。
“不就是门亲事,财姑哪里不好?她从小干活勤快不怕吃苦,她读书不精却寒暑不缺。不就是门亲事,你今年的秋闱不要了吗!亏待财姑神鬼也厌,你的功名只怕有亏。不就是门亲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你的爹娘,供你读书辛苦期盼,为的是你金榜题名荣耀家门!德行有亏,你除去辜负自己读书数载,也让家门失望、长辈伤心.....不就是门亲事......”
元秀的话捶击到自己,她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不就是门亲事,秀姐你再固执郁积,也同样的让家中的长辈失望和伤心。
燕燕是第一个听出元秀心声的人,想到自身,她失声的也哭起来。绿竹心直口快,最后一个泪如雨下。
她们眼前不想亲事是女孩儿们的前程,相当于功名对于读书郎,仅在心里反复随着元秀的话:不就是门亲事,难道它能敌得过长辈们的疼爱和情意。
舒泽也哭了:“好好,好好,好......”尤认的水火棍停在半空,甄氏扶着丫头走上前去,把另一枚金挖耳簪到舒泽的发上。
少年乌发衬上金挖耳,看着颇提精神,甄氏手捂胸口呼一口气,喃喃道:“我的亲娘啊,定亲礼成。”